,没有人提出疑问。
而罗闻却有些心神不宁起来,他看了眼四周正襟危坐的参展商,然后微微侧过身子,小声地在李云疏的耳边说道:“小云啊,我们这次……真的能不沦落倒数?”
舞台上,那主持人已经开始讲说一些大会历史,准备总结发言了。李云疏将视线从台上转移过来,转头看向一边的罗闻,只见对方眉毛皱起,似乎有些不大放心。
他笑了笑,问道:“那罗大哥,你希望这次我们能拿到什么成绩呢?”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李云疏已经不再那么客气地总是喊上一声“罗先生”了。
罗闻思索了半晌,试探性地说了个答案:“中流成绩?我觉得三十名左右就已经不错了。”
参加这次品鉴大会的茶商来自五湖四海,甚至听闻今年还有海外的华人特意赶来。在进场的时候李云疏和罗闻已经了解到,截止最后期限,本次的品鉴大会一共有五十三份茶叶入选,每方出两人一起参会。
虽然在罗闻的心中,“三十名”的名次已经比过去那经常倒数的成绩好上不少,但是这个答案显然不在李云疏的计划中。只见他勾起唇角露出一抹无奈的笑容,然后微微摇首,对罗闻说道:“如果你希望是这个成绩,那我只能说,等到第一轮评选过后,你就会知道答案了。”
李公子是一个极其守承诺的人,说让罗闻在第一轮评选过后知道答案,那就绝对不能让他早知道一秒。所以任凭罗闻是怎样恳求,他都不肯透露一个字,愣是让这个自认为足智多谋的奸商无计可施。
等到了永湘厅后,罗闻便干脆放弃了这个不会得到结果的问题,反而开始与李云疏一起欣赏起满大厅的茶叶来。当然,虽说是品鉴茶叶,但是罗闻却显然没有这个闲情与逸趣。
“之前有一年举办品鉴大会的时候特别不凑巧,原本是晴天,阳光不算炽烈,但也算得上是秋高气爽,万里无云了。那次品鉴大会的主要举办地是在室外的一个王府花园里,我们刚品鉴了一半还没看完,就突然开始哗哗地下雨,几乎把一半的茶叶都给毁了。从那以后,品鉴大会都必须在室内举行。”
罗闻说得是兴致高昂,似乎对那一年十分怀念的模样。
那一年是罗闻刚进入b市茶商圈的头一年,他的手头上根本没有什么特别上品的茶叶。如果那年不是那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将他送选上的那罐碧螺春泡湿,恐怕当年的倒数前五里肯定会有豫肖阁的名字。
但是李云疏却完全没有心思去体会这个糗事的好笑之处。
青年白皙修长的手指正拿着一个茶夹、夹起了几根铁观音茶叶嗅闻,忽然听到罗闻的话,他微微一愣,然后放下了手中的茶夹,神色深沉地转首看向后者,问道:“那一年,应该是有很多茶叶被毁坏了?”
罗闻一怔,下意识地点头道:“至少一半吧。大雨来得太急了,根本没有人能反应过来,等后来想到赶紧去收茶的时候,很多茶叶已经湿了。”
紧蹙的眉峰里仿佛夹杂着一丝悲痛和失落,过了半晌,李云疏才叹息地摇了摇头,惋惜而又遗憾地说道:“唉,这或许就是天命吧。”
罗闻就是再怎么不懂风情,此刻也明白李云疏那种痛惜茶叶的心情。但是理解是一回事,领悟又是另一回事,他无奈地摊摊手,说:“小云啊,你也不用太难过,品鉴大会的水准是这几年才上来的,我刚来的那几届送上来的好茶也不多,所以你也不用太在意。”
却见李云疏轻轻摇首,简单地回应了一句:“嗯。”
见状,罗闻又继续说道:“哈哈,其实一届品鉴大会上也很难出现特别极品的茶叶。这要不是上一届我们豫肖阁落了个倒数第五的成绩,成为b市圈子里半年的笑料,我也不可能把那罐君山银针送上来。”说着,罗闻还拍了拍李云疏的肩膀,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道:“所以说,小云啊,等以后多参加几届品鉴大会你就会明白了,每年最好的都肯定是第一名的奖品,这毋庸置疑啊,哈哈。”
所谓对牛弹琴、话不投机,用在李公子和罗铜钱身上,简直是入木三分。
李云疏被他这话说得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只得无奈地勾起唇角,点点头:“是是是,我相信你。”
罗闻又继续说:“小云你还是太嫩了,这要是多吃上几年的饭,今天肯定就该是我们豫肖阁大出风头了!”
“嗯,他是比你年轻不少。”
没等李云疏回答,一个低沉磁性的男声便从他们的身后响起。两人应声看去,只见一个俊美优雅的男人迈着沉稳的步子淡定从容地走来。
霍铮凌厉漆黑的眸子状若不经意地打量了罗闻一眼,接着便直接忽视了对方,转首看向一边的李云疏。
沉吟了片刻,霍铮缓缓地叹了一口气,问道:“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李云疏闻言一愣,理所当然地回答:“罗大哥之前邀请我来参加品鉴大会,所以我就来了。”
“罗……大哥?”
俊挺硬朗的眉头猛然紧皱,霍铮转眸看向一旁的罗闻,那目光犀利尖锐,让罗闻忍不住地浑身打了寒颤,感觉到一股子钻心的寒意从脚底向上蔓延,刺得他没由头地就想往后缩一缩。
等霍铮将视线从罗闻的身上移开的时候,后者已经向后退了半步。而霍铮则依旧面瘫着一张俊脸,平淡镇定地看着李云疏,一字一句的纠正道:“是罗·大·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