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摇头。
“那您知道每天来查三回岗的那个警察是谁吗?”
“警察是谁?”对方问。
“是个全国自由搏击冠军。”保安班长说,“您别怕,警察是他们团伙中最好对付的一个。”
对方愣愣地问:“王国栋到底是谁?”
保安班长说:生头有交代,我不能说。您有空去隔壁派出所的后院里看看,那辆肚皮贴地的几百万跑车就是他的。看过了之后您也别到处去说,既是为了保护我们,也是为了保护自己。”
还真有人借着追狗的名义去看了,看过之后觉得那是不可能的个人私底下一交流,再借助各种途径一打听,很快弄清楚了“王国栋”的身份。
顿时“王国栋”身边的闲人更多了,而且个个别有用心。未婚的争相示好,已婚的称兄道弟;年纪小的在他面前特别渴望爱,年纪大的专注开发忘年交;经商的会突然跑到门岗发一圈儿香烟,从政的呵呵笑着拍着他的肩膀说“你这小同志很负责嘛”……还敢继续与他扯皮骂架的只有快递小哥。
人人皆知,但人人都不点破,物业经理经常思索到底是谁走漏了消息,每当这种时候,保安班长都主动外出去巡逻。
其实胡观也有所察觉(他觉得最近真奇怪,老有宠物狗往我们单位后院钻),只有宋格致本人成天傻乐,迟钝如常,还夸奖小区的富人业主们热情、和善、素质高。
胡观每天中午都会来香榭丽山庄,午休快结束时再回去。这天过来时,门卫间里轮到宋格致和小张值班。胡观先把小张撵出去站岗,然后倚在桌子上翻看业主的快递。
宋格致说:“别翻了我刚整理好的。”
胡观说:“这有什么好整理的,让我来查验一番,免得里面有炸药。”
后来他还真找出一个不寻常的快递,那是个a4纸张大小的快递信封,但里面装的不是纸张,似乎是一小包什么玩意儿。更主要的是,五六天前这封快件就送来了,到现在也没人来拿。
胡观查看信封上的地址,因为三联页的首页丟了,所以他努力辨认了半天,也只看出模糊的“香榭丽山庄……号”。
“这个是怎么回事?”胡观问。
宋格致正在翻报纸,漫不经心地说:“这个啊,快递员说是给14号的,但是一直没遇见14号的业主,我也懒得给他们送去。”
胡观叹了口气,说:“朋友,你当保安都半个月了,竟然还不知道你们小区没有14号?”
“没有吗?”宋格致合上报纸。
“你们小区一共60户,门牌号但凡尾数是4的都跳过,另外13号、25号也没有。”胡观说。
宋格致坐直身体,饶有兴致地拿过那封快递,但很快又被胡观劈手抢了过去。后者指着上面的快递公司名号说:“下回‘路路通’的人再来时,你就说地址错误,把这封件退回去。”
宋格致满口答应。
可当胡观下班后来喊他一起回家时,发现他已经把快递拆了了。
“你为什么要拆?”胡观问。
“ ‘路路通’的人来过了,说寄件人没填地址,留的电话号码也是空号,这件退不回去的,是个死件。”宋格致说。
“信封里是什么?”胡观又问。
宋格致就把信封里的东西给他看,那是一小塑料袋白色的粉末,只有火柴盒大小。塑料袋底破了洞,拎起来时一点粉末被留在了桌上。
胡观脑中的弦猛然绷了起来,他警觉地扑了过去,可还是晚了一步,宋格致竟然用手指搓起粉末,放进了嘴里。
胡观掐住宋格致的下巴,抓起一旁的茶水就往他喉咙里灌!
宋格致被呛得直咳嗽,反抗道:“你干吗?!咳咳!那是老马的杯子……咕嘟咕嘟……我不要喝别人的水……噗!咳咳咳!”
“给我漱口!”胡观怒吼,“你有病啊?!”
宋格致也反应过来了,他湿漉漉又可怜巴巴地站着,不管他刚才吃的是什么,现在都已经被他妥妥地吞下去了。
“什么味儿?”胡观放开他,无力地问。
“有点儿苦……”宋格致声若蚊蝇。
“毒品也有点儿苦。”胡观说。
宋格致整张脸都垮了下来。
“就怕不是毒品,而是病原体,什么鼠疫、霍乱、伤寒、炭疽、天花、登革热、埃博拉。”胡观继续说,“宋格致啊,你要记住你不能算普通人,凡事要有警觉性,因为不管是害你还是捧你的人,都是有利可图的。”
宋格致挨了训,颓然而坐。
“行了,没事儿,别准备哭了真要是病原体那我也中招了,到时候你进icu,我就睡你隔壁床。”
胡观收拾桌上的那一小袋粉末,先是放回快递信封,然后用几层报纸包裹好。他说:“我有个哥们儿是法医,我把这个带给他化验一下。你今天到我家吃饭吧,记得什么都别跟我妈说。”
他走之后,宋格致越想心理压力越大,他忍不住给另外一个他最信任的人打了电话。
——那就是他哥。
他哥第一时间接了电话说:“怎么啦?我忙着呢。”
宋格致说:“尼桑,嘤嘤,我铸成大错了!”
他哥说:“嗯”
宋格致怒道:“我在你眼里就这么没出息”
他哥反问:“你说呢?下定决心买了辆超跑,结果天天在路上开六十码,两三年了连红灯都没闯过一次;跟朋友一起吃饭,吃完饭人家去夜店喝酒了,你回来睡觉;老爸好不容易准许你去一趟拉斯维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