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气得牙痒痒,却还是得乖乖地伸手接过,一边疼得抽气一边给自己上药。
……
婚宴要准备的事情太多,贺谨接下来这几日都没什么时间看着我,见我闲得无聊整天嚷嚷着要出去逛逛,也只得无奈地放了我出门。
至于条件……
我在商业街上逛了会儿,忍不住叹了口气,扭头看向几米远处跟着的、名义上是保护我安全的那两位保镖,心里头无比清楚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记录着,行踪也会随时报备到贺谨那里。
而且我的所有证件和手机都被这人没收了,现在除了钱一无所有,真的是想跑也跑不了。
……不过总有办法的。
我快步朝其中一位看起来好欺负些的保镖走了过去,冷着脸仰头看他:“你们有工作用的手机吧?借我一下。”
对方先是一怔,随后避我如洪水猛兽般往后连着退了好几步,这才低下头躲开我的目光,低声回答:“抱歉,贺先生禁止我们向您提供通讯设备。”
我没懂这人反应为什么这么大,但也早就料到了贺谨会这么吩咐,在心里骂了声后皱着眉佯装出无比生气的样子:“我有急事要联系那混蛋,又不是找别人,这也不可以吗?他凭什么管这么多,那不如分手好了!回去就分!”
“……”对方明显被我的无理取闹震住了,“这……您……”
“我打电话时你们可以在旁边听着。”我不满地哼了一声,随即心不甘情不愿地退让了一步,“这总可以了吧。”
“给您。”另一位保镖面无表情地将手机递给了我,“我们只需确认您拨通的电话接听方是贺先生就可以了,旁听就逾矩了。”
我伸手接过,背过身用生平最快的手速拨弄了几下,随即脸色更差地扭过头看向他们,有些尴尬地咳了咳:“贺谨那混蛋的电话多少来着……我……我平时都存联系人里……”
我无比坦然地将拨号界面展示在他们面前,根据他们报的数字直接拨了过去。
“喂……阿谨。”我避免自己情绪不到位,先狠狠揪了自己一把,结果力道太重疼得直想哭,顺势无比委屈地抽了抽鼻子,“我想给你打电话他们都不让……”
我死死捂住话筒,忍着羞耻刻意当着这俩人的面补了句:“你前几天太过分了,我现在还好疼……”
我余光瞥见这俩人身上的对讲机亮了起来,给我手机的那人冲另外那保镖打了个手势,似乎是确定了接听方的身份。而在听到我的下一句后,这俩人又神色尴尬地往后退了一大步,似乎生怕听到不该听的。
“嗯,怎么了?”因为我中间空了一句话的时间,贺谨低沉的声音里透着些轻微的疑惑,“为什么突然打给我……然后又不说话……有不长眼的欺负你了?”
见这人声音慢慢沉了下去,我不想牵连无辜,连忙撇清关系:“没有,那两位保镖很负责。我只是——”
我握着手机,看着屏幕上弹出的短信眨了眨眼,随后轻声道:“……突然想你了。”
我又随口聊了几句,挂电话后立刻删了短信的记录,佯装气恼地将手机砸到地上,又嫌不解气般踩了几脚直至坏了个彻底,这才状若不经意地根据短信上的地址一路找了过去。
这种类似餐厅的封闭式场所,我又是一个人好似生着闷气、只为消遣地随意逛逛,他们一般只会分别守着前门和后门避免我离开。
果然……我只身一人顺利进了这里。
“麻烦带我去一下包间v-17,预约人……”我冲着侍者笑了笑,垂在身侧的手指下意识扣紧了些,“是钟女士。”
我在侍者的引领下穿过设计得同古典园林般的曲折长廊,终于来到了包间的门口。
“钟姨?”我轻轻扣了扣门,在听到回应后推门而入,随后愣在了原地,一时说不出话来。
钟昕没再穿那袭艳绝的红裙,而是换了身沉稳典雅的藏青连袖旗袍。
这人明明容颜绮丽权势在握,周身却总缭绕着一种死寂的压抑感,在这回烟雨朦胧的江南主题下更显强烈。
她神色冷淡地抬眼看我:“坐。”
我后背一僵,硬着头皮拉开了她对面的藤椅坐下,目光完全不敢乱瞟。
“如果不是涵泽做得实在太过分,当初我也不会出面让他收敛点。”她端起茶杯抿了口,语气平淡,“我知道你对订婚这事并不乐意,也有心帮你一把。但你们小辈之间的事,我终究还是不方便亲自c-h-a手。”
“……所以。”我实在忍不住了,颇为失礼地开口问道,“您就邀了……他过来?”
自我进门后就一直稳稳落在我身上的目光骤然冷了几分,我头皮发麻地看着对方深潭般的眸子微微眯起,生出了转身就逃的心思。
钟昕静静看着我:“总之涵泽不适合你,你应该心里清楚。至于贺谨,也不行。”
“我……见过许多在j-i,ng神治疗中爱上医生的患者。”钟昕叹了口气,曲起纤长白皙的指,将一叠照片递给了我,琥珀色的眼眸中终于带了些怀念的情绪,语气却还是一贯的古井无波。
“但像你们这样反过来的,还真是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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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疗?”我怔了一下,勉强地笑了笑,按在照片上的指尖莫名有些发颤,视线游移着不敢细看内容,“您是指……”
“你抑郁症复发,吞安眠药那回。算算时间应该是你读高中那会儿。”她神色冷淡地从包里掏出烟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