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牢的,到像是来做客的。酒没了,便向一边的侍童再要一壶,菜要是没了,便吩咐厨房再送些过来,这样自由,他到真不明白这天帝关押他有何意义。
“公子,龙公主来了。”旁边的侍童曲身在苏黎耳边说。
“她来做什么?”苏黎疑惑。
“小的不知。”侍童说着退到一边。
接着身穿金色罗裙的龙女便走了进来,她的眼神中带着鄙夷、不屑和细微的憎恶。
龙女坐在苏黎身旁,动作徐缓,姿态闲雅。待坐稳,那双金光闪烁的眸子直直地看着苏黎,微启朱唇说,“逍遥仙牢坐的可还舒坦?”
“舒坦,好酒好菜的,想是没有谁能如我这般好待遇了吧。”苏黎畅然一笑,悠闲地品着酒。
这样的苏黎看在龙女眼中就是随波逐流,自甘堕落。谁都知道天帝不可能这么轻松就放过苏黎,但谁也猜不出天帝的心思。
“你这是舒坦了,有人可就不舒坦了。”龙女拉着长长的调子,狡黠的金眸一眨一眨。
“公主何出此言?”苏黎问,但也不怎么上心。
“何出此言?哈哈,苏黎,你是不知道,本公主有多开心,开心得都要哭了呢,就是不知道,你听到这消息是哭还是笑呢。”
“别卖关子了,想说什么就快点说。”苏黎重重地将酒杯放在桌上,看着龙女,面色肃然。
“昕和太子此刻正在行冥火灼魂之刑呢。”龙女说,她看着苏黎不敢置信的眼神竟笑得更开心了,“明日就要被打入幽冥鬼界万劫不复了——你不用担心了,天帝是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对两个人行如此重刑的。”
“怎么可能!”苏黎猛的起身,仿佛有什么东西碎了一地,碎到无法重塑,碎到不堪捡起。
“知道我为什么拒婚吗?”龙女突然很失落,她垂下金眸,看着杯中被苏黎动作牵连而荡动的醇酒,“那天,不,是从你刚成仙开始,我就发现,昕和他总是躲在很远的地方看你,看你同那些女仙们玩闹,看你把天宫弄得鸡飞狗跳,看你如何逍遥自在。我问他是不是认识你,他也不理我,更不会回答我。本来大婚之前是不准见面的,但是,我受不了,受不了我嫁的男人总是偷看另一个男人,你懂吗?那是违背人伦,悖离天道的,而你们两个,你们偏偏……”
“够了!”苏黎吼出了声,他不相信昕和会偷偷看他,那个人总是斜着眼睛看他,总是生气,怎么会,怎么会偷看他。
从那日踏进逍遥殿的时候,他就知道,他的人生会发生翻天复覆地的变化,不是运气太好,就是命劫太深。不曾想过会太好,却也不曾想过会是这般的差。
锥心刺骨之痛,也不过如此。
曾经月老说过,他此生有情无缘。他不以为然,因为他从不信命,从不信谁会掌控谁,从不信那一缕红线能牵住前世今生,即使是神也不能。
“公子,怀峥殿下来了。”
苏黎抬头,无神的眼睛缓缓地看向怀峥,像个木偶娃娃,没有一丝情绪。
怀峥的眼描绘着愤怒,他双手拽住苏黎的衣襟,狠狠地把苏黎从酒桌上拽了下来,“你竟然对昕和有那种感情,你竟然——你知不知道,整个天界都知道了,你玩谁不好,你玩到天帝头上来了。你知不知道你害死了昕和,你害死了他。”
“你知不知道我是看着昕和长大的,他那样善良的一个孩子,他那样好的一个人,这次他竟然焚毁问劫神珠,害死千万生灵竟毫不知错,都是你害的,你知不知道……”
“是,都是我害的,都是我的错,我错不该爱上他,错不该招惹他,错不该自以为是地认为不会有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发生,一切都会平静地继续下去,但是,这都是我的错啊。”苏黎说,痴痴傻傻,如坠梦中。
“你,你真那样爱他。”怀峥看见苏黎彷徨的样子,就像一个迷路的孩子,不由心软。
“是,我爱他,从那日我误入梅林开始。当时我就想,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人,但他为什么总是苦着一张脸,他笑起来会是什么样子呢,一定很好看,很好看……,你说,是不是我不够爱他,对他不够好,到现在他都不曾对我笑过,他还是很不开心,很不开心。”苏黎苦笑,“我没想过会这样,我以为即使有一天要为我的一厢情愿而付出代价,但是他昕和是谁,天帝的亲孙儿,我会死他也不会伤分毫。”
但终究是自以为是了,纵观往夕,这天又饶过谁。
“若真那般爱他,明日便随我同去诛神台。”怀峥缓缓情绪说,“你要知道,诛神和诛仙可不同,神与仙,浑言无别,析言有异。神,是天帝亲封来掌管众生命法,具有至尊地位的尊者,仙,想必你我就是其中的典型代表了吧,别人或许还能谋个一官半职,来混混日子——多说无益,苏黎,到现在我只能对你说句‘好自为之’了。”
“多谢。”苏黎说。
“谢我做什么,你应该好好谢谢昕和,他犯了这事,天帝暂时可没心思管你了。”
“我知道。”苏黎说。
“你知道个屁!”怀峥吼道。
苏黎看着怀峥离开,眼神中混杂着不知是后悔还是不甘的东西。总以为唾手可得的东西,其实得到了最容易失去。
☆、十三章
十三章
被紫黑色浓云围绕的一尺高石台上,昕和就躺在那里,周围被设了结界,不时有白色磷光乍现,似雷鸣闪电,却比雷鸣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