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他,是不是有个日本料理店叫这个。”
李宏深:“……”
宫平:“他说,不是料理,是茶道。”
李宏深:“……”
“一期一会,就是一辈子只遇到一次。玩cos的,这感觉特别明显。”
李宏深说:“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宫平:“涯总有文化。”
李宏深:“……”
宫平说:“打个比赛,全国各地的住在一块,经常一点都不客气,其实完全不认识,一转头,连真名叫什么都不知道。就算吵架,打架,翻脸了,圈子再小,真想不见,也是可以不见的。”
李宏深看看他,有点明白了:“所以每一次做点什么,都要当作没有下一次一样。”
宫平说:“就算有下一次,也不是这一次了,尽力就可以了。好事坏事,都一样。”
李宏深坐直了身子,说:“是,你看得明白。”
宫平抬腿,将鞋带拆开来系紧,说:“涯总,我说你一句。”
李宏深有点奇怪:“说什么?”
“你很会聊天,觉得别人哪里好,就会说出来。但是,很少讲你自己是怎么想的。”
宫平眼也没抬,李宏深一怔。
宫平却不再说下去,系完鞋带,站起来,说:“欢迎你来散心。”
李宏深心里一下松了下来,很久没这么松过了。
他看着宫平,慢慢地说:“骑兵还叫我来出孔雀,真的很想来啊。”
宫平说:“有空可以来。”
李宏深笑:“听说来了都要先被你分筋错骨手,怕。”
宫平:“……”
带一点专业眼光地看看他,说:“你不用的,有基础。”
李宏深突然心情挺好,翻身站起来,捏捏指头关节:“哎,要不练练?”
果不其然。三下两下,宫平重心笔直低到尘埃里,钳腿翻身,又把他往地下掀。
李宏深早料到他有这一手,向后摔下去时全身就放软了,一着地就弹起来,看准了,一胳膊肘虚抵着他脖子,反迎面把他压倒了。
宫平咳了两声,说:“哎哟,看不出来。”
李宏深笑:“程咬金还有特么三板斧,你特么就这一招,干完骑兵还想干老子,图样图森破。”
宫平推他:“输了,起来教我。”
李宏深没打算起来,调整调整姿势,认真考虑了一下,要不要骑上去,周志杰皮糙肉厚的,反而无所谓,他也这样,好像有点尴尬,就只一膝盖压上他腿:“教你?先叫声哥听听。”
宫平诚恳脸:“输了啊,涯总,不闹了。”
李宏深故意把胳膊肘往下压:“叫不……”叫”还没出口,腰上一痛,眼前一晃,又被宫平掀翻了。
他有点来劲了,刚要继续反击,一阵快门咔咔声。
章晓真放下手机,面无表情地进来,坐在二层台上,“没事,没事,你们继续。”
宫平已经爬起来了,李宏深嘴角抽搐:“大小姐,你攒黑历史吗。”
“这哪算?我还没打码呢。”
李宏深没听懂:“打码?”
宫平扶额:“你是没见过她打的码。”
章晓真划拉手机,找了原先拍的排练照举给他看,李宏深脸有点抽。
这就是传说中的眼中有码心中无*码吗,本来很普通的照片,为什么在关键部位打上马赛克就一秒猥琐破表了。比如说周志杰的裤裆,和小弟的脸。
李宏深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去你口味真重。”
倒数第二张他压着宫平,最后一张宫平压着他。
李宏深无语,这你计划把码打在哪里啊啊啊。
宫平也凑过来看照片,李宏深一偏头,脸对着脸。李宏深还没开口,他掉头直接出去了,一句话没有。
章晓真狼血沸腾:“五妈害羞了哦呵呵……”
李宏深:“……”
不至于吧。
章晓真:“你快跟去看看哈哈哈……”
李宏深:“……”
你以为我是你啊腐女。
☆、十
李宏深很头疼。
什么事只要沾上“官方”两个字,就很让人头疼。
有一天加班到半夜,他灌着咖啡问总监,为什么现在这么流行“官方”,连个舞台剧都要叫“官方”。头儿简单粗暴地答,一,听着牛逼;二,想当官想疯了;三,版权一锅粥,民间太多。
字字珠玑,鞭辟入里,李宏深想,最后自己还躺了一枪。
民间玩cos,十几几十号人舞台上一站二三十分钟,是地道中国特色,缺啥不缺人。离了大陆,哪里不是双人赛五分钟,空手套白狼。
李宏深问过些比他更老的老玩家,这人海战术究竟是怎么来的,难道真是神州华夏地大物博,玩个cos都孕育出一朵奇葩的赛制。没几个说得清,总结出来也简单粗暴,一,挂靠大学社团,人得多;二,挂靠商业展会,脸得大;三,版权一锅粥,服装音乐网上随便搞。
所以李宏深觉得,自己弃暗投明吃螃蟹,还是有意义的。
他们想把精华从一锅粥里拖出来,拖到一个能够自足的平台上。
虽然挺累的。
虽然也要眼睁睁地看着很多东西从上面剥落,沉下去。
虽然官方和民间其实没什么界限,一样刀光剑影,快意恩仇。
李宏深努了把力,把齐钺的脚本和策划案都送上去了,和他开玩笑:“我已经尽力了,要是不成,求不黑。”
齐钺也知道他意思,说:“成就是赚了,怎么能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