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骆泗这样全身心都投在自己身上,男人抬起手臂想把人搂进来,瞬间疼得一缩,脸上却不由露出一个笑容。
“不走了?”
他的笑容称得上痞气。骆泗没理他,哆哆嗦嗦地咬住下唇,似乎是吞回了一句脏话。他皱起眉瞪着面前人,因为忍住泪水,眸子瞪得极大。
“谁让你做这种事的!”
青年嗓音嘶哑,好似被吓到了极致。
宿炎飞自知理亏,瘫在地上闭起眼。刚才那一番斗争弄得他有些乏力,此时只能抬起手,把人搂进怀里。
骆泗瞪大眼,有无数不满想发泄在男人的胸膛中。最终却因为担心宿炎飞的感受,只瘫在男人怀里。
隔着重重看不清的虚影,他的目光珍重的落在那片青灰的布料间,渐渐濡s-hi一片。
温暖的大掌从发间拂过,男人摸了摸青年的头,慎之又慎:“对不起。”
他早已感觉到有异样的潮s-hi落在胸口上。看样子刚才那件事,真的把人吓狠了。
胸口漫上丝心疼。宿炎飞只得仔细拂过青年的每寸发梢,把人再搂紧一点:“别气了。”
骆泗咬紧牙,眼神难得有些凶狠:“怎么回事?——你早知道自己会没事?”
宿炎飞心中警铃一作——要是真承认了,自己离死估计也就不远了。好在他是真不知道,此时也称不上在骗人。
“不是。”男人摇摇头,目光变得温柔。他捧起青年的脸,一个干涩的吻落在他眼角,噬去那颗泪珠:“不是因为你拼命在救我吗?”
青年皱起眉,胸中划过丝不安。宿炎飞胸中一紧,这样生气的青年他是第一次见,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把人给得罪了。
“按照我族传统,献祭的确是要付出性命……”话音还没落,宿炎飞就看到怀里青年眸中隐秘的潮s-hi——他吓得话都不敢继续说,赶紧换了个方向:“我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骆泗闭上眼。身下滚烫的温度令他心安不少,但胸口却仍有一丝隐秘的焦虑。
他刚清楚的看见恶魔把什么黑色的东西吞下去了——就是从宿炎飞身体上剥夺下的那些。究竟是怎么回事……
“宿炎飞,你——”
“嗡——”
青年还没说完话,地底突然传出一声巨大的轰鸣——恶魔雕塑的手在往回收,它巨大的翅膀似乎也因补充了能量,渐渐收拢,再度守护在身体旁边。
“我们先离开!”宿炎飞表情一凛。他一把拉起骆泗,正打算把人护在怀里,就听青年发出一声惊呼。
“有东西在发光!”
宿炎飞一愣,顺着怀中人的视线回头。恶魔脚底,一串神秘的字符正闪闪发亮,似乎昭示着什么。
骆泗也在看,不太熟悉的记忆,渐渐升到脑海中。上次掉到地底,这串符文他也看见过。
那陌生的花纹,分别代表着憎恨,欲.望,本能,极乐。
现在的字符却与从前不同,沟槽被黑紫的魔气填满,流淌出熟悉的气息。骆泗愣了半晌,终于反应过来,拉了下男人的胳膊。
“宿炎飞!”青年叫得小声又焦急:“……你觉不觉得自己,少了些什么?”
“少了些什么?”宿炎飞皱起眉,仔细检查过身上的气息。
没有。四肢健全,五脏六腑都在,对面前人的爱意,更是随着时间的积累而越来越深。
硬要说的话……好像那些曾经郁结于心的苦闷、求而不得,都散去了不少。
现在他抱着青年,怀中被填得满满当当,终于有了几分真实感与自信。
他再也不用为二者的身份而痛苦,再也不用在每个浓稠的夜里辗转反侧,为接下来的抉择伤神,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把人从自己身边推开,甚至因此勾勒出那些扭曲而自私的计划。
现在的他不一样了。仿佛终于愿意信任青年,宿炎飞看着那抹光洁的额间,不由低下头,落下一吻。
骆泗捂住额头,瞪了男人一眼。宿炎飞拉开距离,笑得肆意。
恨不得立即告昭天下,这个人是他的。
这是什么重要的改变吗?宿炎飞有些估摸不准。但现在的状态,比之前的舒服了无数倍,也自信了无数倍。
见男人久久没答话,骆泗也不再逼问。抑制不住内心的激荡,他轻轻抱了人一下,随后别过头,指了指前方。
“带上爷爷……我们走吧。”
“终于想起我了?”
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骆泗一跳。他浑身一僵,随后像反应过来似的,脸上泛起可疑的温度:“爷……爷爷!”
老人什么时候醒的!又听去了多少?
骆泗臊得不行,视线尽头,黄局长睁开眼,眸中闪过睿智的光。他依旧躺在地上,眸中却笑得狡黠。见骆泗望来,还朝他眨了眨眼。
“旁边那个是你朋友?”
“不,他是我的……”青年左顾右盼,连脸都不愿转回去。那只手却越勾越紧,一点也不打算把人放开。
宿炎飞笑了。没有回避老人的目光,他先大大方方鞠了一躬,随后抬起头,神情中满是志在必得。
“爷爷您好,还有对不起。我是您孙子的……”他笑得整个眼睛都眯了起来,被身旁青年轻轻掐了一把,却完全没打算停下来。
“爱人。”
他没有再转回来。对面老人有所察觉的目光中,宿炎飞拉紧了青年的手。
他偏过头,气息温热,喷洒在身旁人白嫩的耳间。
“该做的都做了,回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