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气闷在胸口上,是疼痛、是窒息、是压抑、是焦虑……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谁来告诉我怎么办?
一方面气自己的教子无方气阿彪的胡作非为,另一方面却又隐隐担忧着阿彪的未来,再是乱来再是背德再是颠倒……那也是自己的儿子,打了能怎样?骂了能怎样?当真说不要这个儿子就还能真的不要了不成?当真说一哭二闹三上吊还当真要我上吊了不成?
逼得自己死去活来……外人又有谁在乎着你……到头来还不是自己伤心罢了……
只是一想到阿彪和薛凌宇那双紧紧握在一起的手,徐妈妈就止不住的想要流泪,天意弄人啊……这都做的什么孽啊?
徐妍小心翼翼的端着杯热水进门,看徐妈妈还是一动不动的维持着一个动作,心头幽幽叹了一口气,轻轻坐在床边上,小声说,
“妈,喝点热水吧?我简单做了点早饭,有你最爱吃的芙蓉蛋。”
整个夜晚,不止徐妈妈一夜无眠,整个屋里的人都没有睡得下觉的,徐振彪和薛凌宇就在客厅里面跪了一整夜,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然而比起徐妈妈的谅解和支持,黄金能算几钱来?他们在赌,赌着徐妈妈的心。
虽然膝盖早已经麻木的失去痛觉,虽然头痛的简直欲裂,虽然整个身板已经仿佛不是自己的,但薛凌宇和徐振彪紧紧握着彼此的手,仿佛是在进行一个神圣的仪式,跪着窗外的天空,老天爷在做着主呢。
如果相爱的人都不能在一起,那我们还能对天祈求什么呢?
徐振彪额头有些细密的汗珠,他有点撑不住了,膝盖虽然早已痛的没有感觉,然后体力却已经开始透支,浑身止不住的开始细微颤抖,只觉得汗珠争先恐后的要从毛孔里面钻出来,带着所有的热气和精力,然后就要一屁股跌坐在地。
薛凌宇伸手捧住他的脸,轻轻擦过他额头的汗珠,然后将小孩儿的脑袋按到自己的肩头,双手圈住他整个要往下滑的身体,一面伸手轻拍安抚,一面用右手把人轻轻抱到自己身上来,慢慢缓解徐振彪麻木的双腿。
他虽然不忍徐振彪跟着自己跪了整晚,但是徐妍说的不错,赌的就是这一把,如果此时此刻不对自己残忍一点,必将是一辈子对自己的残忍,如果得到徐妈妈的承认哪怕只是默认,他们在面对更多的人的时候才会有底气,特别是徐爸爸……徐妈妈的态度更是举足轻重。
“乖,再坚持坚持,来,先轻轻动腿,慢点儿~好~就这样坐地上,先别动腿会痛的。”
徐振彪痛得脸都白了,倒吸了好几口冷气,又狠狠咬了几下嘴皮儿,才慢慢在薛凌宇的帮助下勉强坐到了地上,整个腿麻木而生硬,却又稍微动一下就锥心刺骨的剧痛。
徐妍从客房走出来,看见客厅的动静,眼珠子一转,故意朗声惊呼,
“阿彪你这是怎么了!!”
然后两三步跑过来,眼睛一瞪,一巴掌拍在徐振彪的眼睛上,继续惊呼不已,
“阿彪你怎么晕过去了啊!!天啊……姓薛的你先别动我弟!!我我我我手机呢我打120!!”
徐振彪本来就痛的不行,又被他姐奔过来一阵猛打猛捶,痛的眼泪花都飙出来了,奈何又明白他姐要他装晕的意思,只好打碎了牙齿和血吞,咬紧了牙关眼睛一闭,当真装晕了过去。
寂静的客房突然传来几声巨响,然后就见徐妈妈一脸骇色的从里面跌跌撞撞跑出来,定睛一看才看见徐振彪斜躺在地上紧闭着眼睛,脸色白得不正常嘴唇也发紫,挺直着身板一动也不动,满脑袋还都是汗水,心下大惊,两三步跑过来,扳着徐振彪的脖子和脸看,焦急颤声道,
“咋了这是!”
一面又伸手去啪啪啪的拍阿彪的脸,唤道,
“阿彪?阿彪?”
徐妍朝着有些不知所措的薛凌宇挤挤眼睛,末了还用脚在徐妈妈看不见的情况下踢了他小腿一脚,眼睛往门口划拉。
薛凌宇一下就明白了,立马换上一副惊慌失措担心害怕的神情,努力挣扎了几下勉强忍住双膝的剧痛爬起来,跌跌撞撞的先是撞倒了一边的落地灯,又身子一斜把后面几步远的小方桌扫倒了在地,桌子上的精致茶具哗啦啦碎了一地,落了好大一片的水渍,这都还不够,他跪了一整晚双腿早就僵直麻木,瞬间强撑着起身所换来的是痛得叫人完全失力的透彻,一时间天旋地转头昏眼花,嘣的好大一声摔在了那片水渍中,弄湿了一身干净整洁的衬衫西装裤,最要命的是他整个身体右侧在摔倒的时候还狠狠压在了碎了一地的陶瓷茶具碎片上,他闷哼了一声咬牙忍下来,待得再次勉力爬起来的时候,那些碎片已然沾染上了血色,雪白的衬衫整个右臂膀以可见的速度渗出血来,瞬时染红了整个肩膀。
“啊!!”
实在太惨烈了,徐妍完全说不出话来做不出适当的反应,只吓得尖叫了一声后才反应过来要把人扶一把,徐振彪却已经先她一步扑了过去,也是个没脑子的忘了自己的身体情况,只看着薛凌宇摔了一地还流血了心就慌了,人扑过去还没站稳了,双腿就剧痛一下噗通一声跟着跪在了地上,然后整个屋子就听他中气十足的嗷了一声,以及徐妍的第二声尖叫。
好在薛凌宇第一时间就看到徐振彪要朝着自己扑过来,条件反射的就伸手要把人抱住,可惜他高估了自己现在所残存的气力,特别是在摔了一跤还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