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算是误打误撞。
太君治也已经送去治了,听情况似乎已经转醒。
烨世兵权忍不住内心想见到他的yù_wàng,夺门而出,不远处,瘦弱身影坐在亭内,卸去身上代表帝后的华贵服饰,一袭白袍,散发飘扬,却更加仿佛要在风中消失一般。
烨世兵权放轻脚步,似乎不敢打扰那深思之人,那人却偏了偏头,声音有点沙哑,说你醒了?
从身后小心的围住那人,烨世兵权握住他微凉的双手,虽然是山顶,庭院内却是百花盛开,犹如仙境一般。
太君治的手拂过烨世兵权的脸侧,仰起头仔细的摸索着,烨世兵权转到他面前,身体突然一僵,死死的盯着那张苍白的容颜,双手紧握。
你的眼睛……
我的眼睛啊。怀中之人绽开一个平静的笑容,修长手指停留在烨世兵权的深刻的眉眼上,不经意的开口,我以后都看不见了呢……
刚说完,他猛然感觉到有水滴落在自己手背上,是烫的,似乎带着灼人的热度。
你……哭了?他犹豫的伸手,抚摸上烨世兵权的面颊,触手之处是一片s-hi润。
烨世兵权死死的将人搂进怀里,语不成言。
没关系……你看不见了,还有吾……
吾的眼,就是你的眼,你的命,就是吾的命。
太君治身上的剧毒虽然已经化解,但是常年勉强自己,灵气的耗损已经无法修复,勉强之下虽然是暂时性命无忧,身体上的耗损却如实的反应了出来,迅速的衰竭下去,同时失去了目视的能力。
烨世兵权想带他走,却被枫岫一句他此刻如果下山,必死无疑给阻止了。
之后的几天,烨世兵权一直守在太君治身侧片刻不离,直到那紫衣之人飘然而临,羽扇轻挥间点名让自己出去。
两人站在高崖之上,云雾在脚下蔓延,似乎有羽化登仙之感,而那紫衣之人也不多言,沉默片刻,留下一句话转身离去。
他只问了烨世兵权一个问题,江山与太君治,如二者只能选其一,他的答案是什么。
烨世兵权问为何两者不能兼得,并不冲突不是吗?
枫岫从羽扇之后看他,淡淡的说,我之所以救你,是因为你是命定的帝王,当初我答应让太君治随你下山,是因为你是他命中的劫数,如今看来,倒是我当年失误了。
你仔细考虑清楚吧,江山与太君治,你选择的是什么。
烨世兵权在高崖边上站了整整一夜,第二天,他去找了紫衣之人,身为帝王,江山是吾不可放弃的责任,吾无法放弃太初子民,正如先生无法放弃太君治一样。
哦?枫岫挑眉,那你是选择了江山,放弃了太君治喽?
烨世兵权一字一顿的说道,吾同样,无法放下太君治。
枫岫突然低笑,烨世兵权啊烨世兵权,你想想,这世上,有没有两全其美的事情?就算你贵为帝王,天命如此,但是这世上还有一个词语,叫求之不得。
吾只能尽全力去争取,决不让自己留下遗憾。
痴人啊痴人,枫岫摇头叹息。你走吧,一个小小的太君治无法牵绊住你的脚步,一个小小的敬玄山也无法真正阻挡住你。
吾会带太君治一同离开。烨世兵权掷地有声。
紫衣人继续摇头,看着烨世兵权离开,羽扇挡住面孔,低声说,你出来吧,别躲了。
太君治从屏风后绕出,原本灵动双眼已经是黯淡无神,准确的朝枫岫的位置施礼,师傅。
枫岫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你的决定做好了?
太君治沉默良久,轻轻点头,多谢师傅成全。
我不会干涉你的决定,你自己想清楚了就好……枫岫摇头离开,只剩下太君治站在殿堂之内,伸手抚摸着上百年岁月侵蚀下温润如玉的木雕,眼泪就这么突然流留了下来。
夜晚,太君治撑起手臂,凭借着身边熟悉的温暖气息,伸出手,准确的落在他的发上。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整晚整晚的睡不着,身体越来越虚弱,并不算很大的后宫,在他眼里却仿佛一个巨大的迷宫一般,让他望而却步。
他能清楚感觉到灵气在迅速的流失,那么快,他无法控制。
烨世兵权睡的很沉,似乎没有什么声响能将他惊醒。
太君治突然笑了,他持起烨世兵权的手,低声对他说,我会陪在你身边,永永远远。
有些初见那么深刻,在时光的侵蚀下与骨血融为一体,再无法遗忘。
一日之后烨世兵权离开,太君治托故身体关系无法劳顿,委婉说希望留在山上休息,等烨世兵权整顿好朝事,可再来接他。烨世兵权觉得有些不安,却敌不过太君治的坚持,再加上叶小钗来报,朝中琐事众多,只得独自启程赶回朝中。
却没想到,此次一别,竟是永不再见。
待烨世兵权处理完朝中急事,火速赶往敬玄山,迎接他的却是太君治被冰封的尸身,隔着冰棺,他的眉眼淡然,好像只是睡着了一样。
他一步一步向前,视线落在冰棺之上,眼中有一丝空茫,而后是暴涨的杀戮之气,双目泛红,一掌击碎冰棺,冰柱扎进r_ou_掌之中,鲜血横流。
痛吗?怎么比的上心痛?
冰封解除的刹那,太君治的尸身突然有银色光点散出,一颗,两颗……无数银色光点从太君治身上飞走,化入空中,消失无形。
烨世兵权慌了,他伸手想去抓住那些光点,却从指缝中溜走,晃晃悠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