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还请您三思切莫冲动行事啊!这凉城水灾并非儿戏,以殿下的身体恐怕也……”
“多谢韩大人关心。”楚昭宇打断韩礼将要说出的话,“凉城突发大水,至今日已有千余户百姓受难,凉城本就贫瘠,本宫担心在朝廷的拨款和赈灾物资到达之前便会引起动乱,若真是如此,不仅水灾难以治理,就连邻城崎城也会被影响。”
楚昭宇顿了顿,似乎在平复心情,然后接着道:“父皇,您时常教导儿臣,真正的男儿应胸怀天下、心系百姓,儿臣不愿见到我大楚子民饱受流离之苦,所以,儿臣请愿前去凉城,与百姓一起治理水灾,还两城百姓一片安乐之地。希望父皇成全。”
楚昭宇一番话下来,直接让整个大殿陷入诡异的安静中,前一刻还在指责太子殿下的群臣此时表情僵硬,嘴角抽搐,满眼不可置信。
谁来告诉他们,这还是那个太子殿下吗?怎么一瞬间就化身为了忧国忧民的正义之师?
楚昭宇似笑非笑的看着殿中众人的神情,不再开口。
“既然宇儿有心,父皇便允了。”楚景煦语声微扬,看向楚昭宇的眼中满是肯定与赞赏之色,连眉梢都染上了几分笑意,看着眉头紧紧皱在一起,满脸不赞同的秦铮说道,“镇国将军,挑一队精锐之师,明日清晨在玄天门为太子殿下送行。”
“皇上,此事不妥。太子殿下身体患疾,凉城天气寒冷,怕是对殿下身体无益,还望皇上三思。”
秦铮的话无疑说出了众大臣的心声,若是太子殿下在凉城稍有不测,那他们这些撺掇着要广纳后宫的人,岂会有好下场?
楚昭宇对落在身上的各类视线恍若未觉,只微微低头,专注地抚摸着袖间光滑柔软的织锦,在这渐渐喧闹起来的大殿自成一道风景。
“皇上,镇国将军此言有理。就算您再宠爱太子殿下,也不能让太子殿下这般任性,凉城地势偏僻,而今又发了水灾,若是太子有什么不测,那我大楚岂不没了继承大统的人?还望皇上三思。”
楚昭宇抚着袖口的手微微顿住,嘴角浮起寒凉的笑容,说道:“那便让秦小将军随本宫一同去,小将军武功高强,想必能护得本宫周全,镇国将军意下如何?”
这声音高傲中带着三分凉薄三分讽刺四分疏离,让秦铮当场脸色变了又变。
“那便依宇儿所言,这样父皇也放心不少。”楚景煦语气中满是欣慰。
“皇上,万万不可呀,这救灾不比别的,若是太子殿下……”
“若是本宫当真有什么不测,岂不是正好如你们所愿,这下连太子都不用废了,岂不更好?”楚昭宇讥诮的说完,心下烦闷,也没有了和这些人虚与委蛇的兴致,冷笑一声,继续说道,“你们不是对本宫很是不满么,那不如和本宫打个赌如何?”
“太子殿下想赌什么?”沈振国听着楚昭宇的话,心中冷笑,果然是年少气盛啊。
“若是本宫这次未治理好水灾或是遭遇了什么不测,那么从此后大楚自然不会有昭宇太子,你们想送几个女子入宫都行。”楚昭宇说完,轻轻挥了挥衣袖,接着说道,“倘若本宫治理好了水灾,那么,本宫便是大楚唯一的继承人,你们,”楚昭宇展开手臂,一一指过那几位面色泛青的大臣,冷声说道,“也休得再说什么广纳后宫之事。当然,本宫的行宫可是缺人的紧。”
楚昭宇收回手,只淡淡问了句:“你们可敢?”
“太子殿下,这万万使不得,治理水灾可不是儿戏,就连工部多年来也没有一个万全之策。太子殿下尚且年幼,不急在这一时,还望太子收回成命,臣等只当笑谈。”
楚昭宇挑挑眉,看着那年过半百的老臣,目光也柔和了几分,语气却半分不减:“本宫并未开玩笑,太傅莫要担心,谁胜谁负,可与年龄无关。”
太傅眼中闪过惊讶,显然是惊讶于从未上过朝的太子殿下竟然认得自己,但听到楚昭宇这般说,也退了下去。
“太子殿下倒是胸有成竹,不知太子殿下对于治理水灾有何高见?”沈振国眼睛斜看过去,话语中几多调侃与讽刺,不知怎的,每次见到这太子殿下他都有不好的预感。
“呵呵,丞相大人这般问算是应下这赌约了么?”楚昭宇不答反问道,语气中那不经意间流露的气势如那高高在上的帝王般。
“既然太子殿下敢赌,那老臣岂有不接之理?那现在太子殿下可否告知大家您的高见了?”沈振国状似恭敬地说道,还对着楚昭宇半躬了躬身体。
“呵呵,本宫怎地不知这偌大朝堂竟是丞相大人一个人说了算?”
话音刚落,沈振国的眉头深深皱起,眼中杀意一闪而逝。
秦铮嘴角一抽,心中忍不住为这小侄子喝彩,看向一脸如沐春风笑意的楚景煦眼中不乏不愧是你的儿子之意。
楚昭宇指尖点着轮椅扶手,嘴角笑意愈发凉薄,接着说,“不过丞相大人怕是真的老了,既然本宫和你们打赌又怎么会主动告诉你们本宫的计划,丞相大人竟然会犯这种连三岁小孩都知道的错误。”
沈振国嘴角狠狠一抽,脸上恼怒之色浮起又被压制住,一张脸涨得通红,却又不能说些什么,只能眼神冰冷地看着那悠闲端坐在轮椅上品茶的人。
楚昭宇说完看向楚景煦,语气中满是撒娇之意,“父皇,尊老爱幼一向是我们大楚的传统美德,父皇,这可就是你的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