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自己身处的环境发生了变化,他立刻挣扎着睁开了眼睛,恍恍惚惚的望向了身边。
近距离的凝视着盛国纲的侧影,他先是愣怔,随即就在半梦半醒之中骤然清明了神智。而盛国纲这时关切的回过头,忽见虞幼棠苏醒过来,便略觉心安的向他一笑:「冬天爱生病,别怕,我这就送你去医院。」
然后他也发觉了虞幼棠的衣裳单薄,就自动脱下了身上的厚呢大衣,想要用其把虞幼棠裹好搂进怀里。
可是就在下一秒钟,他那脸上忽然挨了一记耳光!
说是耳光,其实只是柔软冰凉的手掌拂过面颊,毫无力道,类似抚摸。于是他顺势抓住了那只手,并且侧过脸来亲吻了一下:「幼棠,我们先去治病,养好了再打。」
温热嘴唇的触感让虞幼棠剧烈的颤抖了一下,随即他在极度的悲愤中战栗起来,胸前则好像是被人用力按压住了,让他无论如何喘不过气。红着眼睛呻吟了一声,他一手抓在胸前,另一只手摸索着要去打开车门——他是绝不想死在盛国纲面前的!
司机在后脑勺上挨过一记爆栗之后,立刻加大了油门,直冲医院。
盛国纲单手将虞幼棠禁锢在怀里,因为无计可施,所以也是心急如焚。
他真的很怕虞幼棠死——如果虞幼棠当真此刻死在了他的怀里,那他今天这一切成功都将大打折扣!
他自认为很爱虞幼棠,他要把这个人养在身边,就像养一盆名贵花草一样,远观亵玩,用气息去拂乱那柔弱枝叶,用手指去撩拨那娇嫩花瓣。他也知道虞幼棠是个聪明的病人——这样更好,就仿佛是花朵通了灵,别有一番异样乐趣!
这样的生活,他已经很陶醉的畅想过无数次了,所以务必要美梦成真!
在这天的傍晚,平静下来的虞幼棠被送进了单人病房中。
盛国纲把虞光廷关回了金公馆,又派了几名手下前去看管他。而他自己驻守在病房中,则是万分留恋的不肯离开。
虞幼棠在用药过后,再一次陷入了沉睡之中。盛国纲用棉被盖严了他的全身,又把他那只接受输液的左手规规矩矩的妥善摆在了床沿处。
小心翼翼的搬来椅子坐在床边,他向前俯过身去把胳膊肘支在了床上,以手托腮凝视了虞幼棠良久——平心而论,虞幼棠现在并不好看,因为眼窝泛青,面颊和嘴唇都是惨白的,短发也凌乱;可是盛国纲看在眼中,却是感到了一种很满足的怜爱。
终于到手了!财富、地盘、势力、虞幼棠——全部到手了!
他抬手拂开了虞幼棠那搭在额头上的乱发,然后用手背缓缓蹭过了对方的脸蛋。欠身凑上去轻轻抱了抱对方,他坐回原位,很缠绵的唤了一声:「幼棠?」
当然是没有回应的。
于是他把手插进被窝里,摸向了虞幼棠的手臂。
手指隔着病人服试探捏弄,他想要透过柔软皮肉去感受到虞幼棠的骨头。
他很快乐,老饕一样兴致勃勃,估价一般遍体抚摸对方。最后他收住动作,将虞幼棠的一只手拉出来细看良久,那脸上不由自主的就带了微笑——好像是视线中生出了牙齿,要用目光把虞幼棠细嚼慢咽掉。
你打
这是虞幼棠住进医院后的第三天。
盛国纲带着一身新鲜寒气走进病房,自顾自的脱下帽子大衣后,他搓着手走到了床边,低头对着虞幼棠微笑:「我听看护妇说,你又不肯吃东西了?」
虞幼棠倚靠床头半躺半坐,身上那棉被盖的偏了,一侧蒙住了肩膀,另一侧却是掖在了肋下。昏昏沉沉的垂下头去,他在极度的虚弱中不言不语。
盛国纲拉过椅子坐到床旁,随即从床头矮桌上端起了一小碗尚还温热的牛奶米糊,自己用小勺子搅动之后舀起一口尝了尝,他点头评论道:「嗯,挺香!」
然后他用勺尖轻轻挑起一点,伸手送向了虞幼棠唇边。
牛奶米糊的香甜气息似乎让虞幼棠很觉不适。他蹙起眉头微微侧过脸去,试图躲避。
盛国纲等待片刻,见虞幼棠不为所动,就将那碗米糊放回桌上,而后起身在床边挤着坐下了,要把虞幼棠往自己的怀里搂。
「幼棠,张嘴让我看看,是不是伤还没好,所以你吃不下?」他一边说一边去捏对方的下颏;而虞幼棠微弱挣扎了一下后,还是被迫仰头张开了嘴。
昨天他再一次接受了强行灌食——医生用软管通过鼻腔插入食道,直接往他的胃里注射了些许流食。这种灌食方式显然是足以让任何人都感到痛苦的,而虞幼棠根本没有反抗的力气,一名小小的看护妇就轻松压制住了他。
软管拔出来时,上面带了血丝;这让盛国纲很不高兴,认为那名医生「手艺不好」。
虞幼棠那咽喉红肿的厉害,想必的确是吞咽艰难。盛国纲很心疼的搂抱住他,又歪过头去,用面颊磨蹭对方那许多天没洗过的短发:「幼棠,真可怜。可是咱们忍一忍疼,多少吃一点吧。人是铁、饭是钢,你不吃饭,哪天才能康复出院呢?」
说着他腾出一只手,把身边矮桌上的那碗面糊又端了起来。
虞幼棠身体衰弱,可是头脑依然清醒。他知道自己正身处于盛国纲的怀抱中——这简直让他感到毛骨悚然。
他认为盛国纲是个疯狂的骗子,对于这个人他已经无话可说。他只知道这人该杀,可是自己没有杀他的本事。
「幼棠。」盛国纲将一勺米糊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