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不霁吃了早饭,一个人上了街,四处闲逛。这城镇中果然乱的很,幸好各门派派了些弟子来,帮助城中官兵共剿匪患。
他中午时分回到客栈,这正是客栈最忙的时候,大堂里挤满了人。薛不霁左右看看,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了起来:“储……楚姑娘!”
薛不霁转过头,一张桌子边居然坐着四五个婆娑宫的女弟子。那叫他的正是地宫内认识的小姑娘。还好她还算机灵,没有叫出储君殿下。
薛不霁走过去,和她们点点头招呼。那小姑娘看着他胸前鼓囊囊的,登时目瞪口呆,喃喃道:“原来真是个女的……”
旁边婆娑宫的师姐推推她:“小鱼,她是谁呀?”
原来这小姑娘叫小鱼,名字倒是颇为可爱。
小鱼摸摸头,讷讷道:“这位是……咱们宫主的未婚妻!对!未婚妻!”
其他女弟子们都是不信,十分惊诧,上下打量薛不霁。薛不霁打了个手势,向小鱼询问江海西在哪儿。
小鱼虽然疑惑为何他不能开口说话,又为何会变成女人,但也十分聪明,不在这大庭广众人多眼杂之处饶舌,一指楼上:“咱们宫主在客房里呢。”
她拉着薛不霁的手,带着他上了二楼,江海西的客房居然就在薛不霁的客房隔壁!也不知他是什么时候来的,大概是为了集会而来。
婆娑宫的众位女弟子跟在后面,小鱼敲了敲门,江海西出来开了门,一见薛不霁,登时便喜上眉梢。众女弟子见他这个表情,哪还有不明白的,还有那等不死心的,追着问道:“宫主,这姑娘当真是你未婚妻吗?”
江海西不知她们是怎么说的,但他乐得打蛇随棍上,一把将薛不霁拉进客房,挡在身后,对众女弟子道:“叫他宫主夫人。”
薛不霁心中纳罕,暗道:为什么要叫我宫主夫人?为什么我就是夫人?奇怪也哉?
江海西将门关上,转过身看着薛不霁,眼睛亮亮的,显然十分喜悦。他一看薛不霁的胸,登时又有些哭笑不得,拉着他在床边坐下,问道:“这就是你向我要众生恶相的原因?”
薛不霁哈哈一笑:“正是,师弟,你看,还有什么比男变女这种乔装改扮更叫人放心的。”
“众生恶相毕竟是□□,记得及时服下解药。”江海西看着他,转而笑道:“而且,你怎么可以叫我师弟,你不是我的未婚妻么?”
薛不霁登时臊红了脸:“师弟莫要取笑我。”
江海西却不依不饶地,撒娇似的抱着他:“啊,就算是我的未婚妻,似乎也可以叫我师弟哩。是不是?师弟我不太明白,师哥教教我,好不好?”
薛不霁连连告饶:“都是你宫内那个叫小鱼的丫头,不知怎地,把我叫做你的未婚妻。”
江海西笑道:“既然她都这么说了,看来本宫主这辈子是别想娶旁人了。师哥要赔我。”
薛不霁好久没见他这么抱着自己撒娇,登时也回忆起十一年前他软软糯糯叫自己师哥的模样,心中一软,玩笑道:“你要师哥怎么赔你?”
“我要师哥亲我一下。”
薛不霁登时面红耳赤,他今天被“两个男人”的问题困扰了一上午,正想着要找到师弟问问他的看法,没想到这中午就突然遇到了师弟,还被他羞得脸红。他心想:好哇,师弟既然逗我,那我就当真亲他一下,看他羞不羞。
他这么想着,当真靠上前。江海西没想到他真的愿意,整个人都呆掉了似的,手臂松了劲,嘴唇向前一碰,与薛不霁对着嘴儿磕在一起。
这一下突如其来,谁都没有想到。两人都还是童男子,连辟火图都不曾看过,突然和心上人亲了个嘴,登时就仿佛天崩地裂一般。
那一瞬间,脸红耳热的江海西,已经把他和薛不霁隐居后要养的狗的名字取好了。
门口传来敲门声,江海西这才回过神,赶忙从师哥身上爬起来,将房门打开。婆娑宫的女弟子正端着午饭站在门口,将他们两人面红耳赤,衣冠不整,刹那间露出一个会心的笑容,对江海西道:“宫主,要不要叫厨房再做个牛鞭炒韭菜?”
薛不霁和江海西吃了午饭,便坐在一起商议两日后参加集会之事。
江海西把第一次参加集会的情形说了,原来他们集会,是在月照江上。
只不过这十八名圣教成员,人人都黑衣蒙面,江面上散得远,看不清面容。
“在初次参加集会之前,会有圣教左右使验明正身。”
“他们要怎样验明正身?会让我证明袁策是我杀的么?”
“这个你大可放心,他们会有办法。”
薛不霁点头,又问了几个问题,确保万无一失,才与江海西道别。
到了集会这天,时辰将近,薛不霁变做白虎,在月色下赶往照月江。
月照江边,高高挑着一盏黄纸灯笼,灯下站着两个身着轻纱的漂亮女人。薛不霁赶忙变成人,还未靠近,其中一女就开了口,声音在晚风中遥遥送来:“薛少侠,吾等在此地恭候多时了。”
还隔得老远,她声音却如此清晰,看来也是个内功高手。薛不霁走上前,冲她一礼,问道:“二位怎么会等我?”
那女子抿嘴一笑:“您杀了我教内的袁弟兄,我们早就知道您,是您不知道我们罢了。”
薛不霁心中一凛,没想到这圣教居然如此手眼通天,他登时有了一种一直被人暗中窥伺的不寒而栗之感。
那女子眼波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