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情况下他绝对不能赢冯蒙,否则,楚辞更不会罢手。
二则,若是因此他受伤,楚辞大概就会觉得他更不中用,或许就能真正罢手。他怕马,小时候为了跟楚辞学骑马不止被摔过还被马踢过,楚辞知道,至少跟在他身边这几年,楚辞从未真让苏凝去骑马,但今日,楚辞这样做,明摆着就是要难为他。
苏凝骑射,第三个目的,不过是为了向楚辞证明,他不想再向他妥协,即便会冒这等危险!
而这次,苏凝这边正打算将插入马肚的银针□□,却猛然听见了身后有马蹄声,当即他就感觉不妙。
而那马还转眼就到身前,苏凝微微转头,只见白光一闪,一只宽厚的手伸了过来。
“快把手给我!”
苏凝看着赵靖之犹疑了一下,这家伙可不好糊弄。若是张既,他一定大方地跳到他的马上去,也不怕张既看到马肚子上的秘密痕迹。
但这位,他可不敢保证他会替自己保密。虽然只是一枚银针,但那恰好的位置,可不像是无意间□□去的。
他本来也是想着跑远一点,再将针□□,这样,马儿也能慢慢温驯下来,这下可好——这个混蛋追得这么紧干嘛?
赵靖之急了眼,以为这小子吓傻了,作势就要强拎。苏凝还真被他这举动给吓到了,脖子一紧,这厮还真是扯着他的后领就往那边拽。
苏凝手松开了,但死活不肯离了那马,反而就势往马肚抱过去,手下毫无偏差地将那枚银针拔了出来。
或许是混乱中。扒针用的力道不对,马长嘶一声,踢起前脚,直接将苏凝抛了下去,最悲催的是,还被后脚踢了一下脚……
而赵靖之反应倒够快,一下就将苏凝拎到自己怀里,可这时显然已经晚了。
苏凝胸口疼痛欲裂,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被踢到了胸骨,若是胸骨插入心肺,他的小命就玩完了。
“苏凝!”一个手蛮横地将他从赵靖之的怀里抢过去。
苏凝这次看清楚了他的脸,焦急、愤怒,还有一点他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今日,端王殿下可满意?”苏凝缓缓勾起唇角,一股上涌的气血,堵上喉咙,殷红的血迹沿着他的嘴角流了下来。
苏启过来时,第一反应就是一拳头揍上楚辞。但张既却死死捏住他的手。苏启的眼神简直就是要杀人,生冷,阴寒,充满无声的愤怒,他静静地从面色苍白的楚辞手上接过自己的弟弟,冷声说道:“端王殿下何必假惺惺了!这不正是你要的结果?”
这话,就像是锥心的刺,直直地插入楚辞的心脏,让他每一个心跳都能喷出血来。向来高傲的他,再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苏启将苏凝带走。
冯蒙一看楚辞那模样,满目怨恨地看了一眼苏凝,但转而,他又是一副乖巧模样,“苏启也是糊涂,这事怪不得殿下!苏凝不知好歹,这是他该受的惩罚!”
楚辞转头看了他一眼,冯蒙真的很乖巧,心思又十分敏锐。这样的人留在身边的确少了他很多麻烦,也无需他用心。
楚辞的眼神太深太沉,冯蒙第一次看不清楚。干脆低着头,愈发的乖巧顺服。虽然他是西平侯的次子,却是妾室所生。别人都叫他一声世子,只有他清楚,在西平侯府的大哥才是真正的世子,未来的西平侯继承人。而他,不过是一枚弃子,稍有差池就会成为第一个为西平侯牺牲的人。
他依附皇子不假,但这也是一项保命手段而已。
“你今天做得很好!重重有赏!”半晌,楚辞终于吐出话来,低沉暗哑,同样不知情绪,这让冯蒙心头很是不安。但依然,乖巧地谢恩。
——这便是现实,不得不屈服!
待所有人都走远了,赵靖之才张开手,一枚银针乖乖躺在手心……
苏凝醒来时,已是两日之后的事情了,他一动胸口就一阵疼痛。
苏凝生生抽了一口凉气,听得耳边一阵嘈杂声,一睁眼,竟然看见好几双眼睛齐刷刷地看着他。
苏雪的红肿不堪;苏启双眼凹陷,满眼红血丝;苏哲榆就特深沉了,连头发似乎都十分含蓄地白了几根……蔡小七嘴最贱,一看苏凝睁眼,“哇”地哭了起来。
苏雪憋不住了,眨巴了一下,眼泪就直流,竟是能忍住没有大哭大叫……
苏凝忍不住伸手去摸她的头。可手刚伸出被子,牵动了胸骨,又是一阵疼。
“别乱动,你得静养几日。”苏启赶紧阻止道,“若不是赵将军手快,这胸骨必断无疑!”一想到这个,苏启就想将苏凝提起来揍一顿。
不就示弱一下吗,难道比命重要?
还有那张既,说是挑的最温驯的吗?尼玛发起狂的更要命!
苏凝也很来气,“若不是他来插一脚,我根本就不会受伤!”
这下苏启呆了,难道这小家伙病糊涂了?
“咳!”被忽视的老爹重重咳嗽一声,刷了一下存在感。
三兄妹的眼睛全都转了过去,看着苏哲榆背着手,慢悠悠地踱到床头,一脸的严肃。
苏凝当即以为他老爹会揍他一顿,心都跳到嗓子眼儿了,可没想到这老爹一屁股坐到苏凝面前,眉眼一抖,整个气场瞬间就变了。
“爹……”
“儿呀!别再干这种傻事儿了!那端王有什么好的,你犯不着跟他置气!适当地服软也是自保的手段。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小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那你的姐姐、哥哥,还有父亲要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