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冬很尊敬你,把你当成了偶像,请你别伤害他内心的这份崇拜。……我不是一个称职的哥哥,我曾经亲手毁了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形象。我不想他再次失望,所以……”
“你有收到我的电话留言么?”严初桥突然打断他的话。
“什么?”
“电话留言!你有听到么?”
“……”莫一晨突然记起那通删掉的留言。“……没有,我删掉了。”
严初桥眯了眯眼,怒气在酒精作用下蒸腾,“我可以问问是为什么吗?”对着沈天赐莫一晨就有无限耐心;而对着自己,就连一通留言都是垃圾。
莫一晨自觉理亏,但偏偏此时不甘服软,他撇开头,“……我当时不想听到严先生你的声音,而且估计你也不会说什么好听的。”
严初桥彻底怒了,“莫一晨,我承认自己对你的态度不好,但我犯了什么大错何以令你对我偏见如此之深?!”
质问踩中了莫一晨的雷区,他蓦地转头几乎不假思索,“因为你太过傲慢无礼出口伤人!”
“‘傲慢无礼出口伤人’,你就没有吗?!”
“那是因为你同样对我有偏见!!”好像瞬间引爆炸药,莫一晨怒吼了出来。
第一次见面严初桥一句话都没说只凭外在就给他判了死刑——脏。没错,这个字像根刺一样插在了心里面,无论表面再怎么强悍完美,他一样逃不过这个如影随形的巨大黑影。如果这是其他人的评价他最多一笑而过,但这出自于严初桥的口!严初桥的这个“脏”字令他无地自容同时也粉碎了那现在想起来都无比可笑的一见钟情!
为什么总要在同一个人面前毫无形象呢?
吼完的莫一晨无力地头痛。
“……”严初桥不再说话。
他们这场骂战突然而至又戛然而止,完全无厘头。
莫一晨缓过神来。他没有任何身份地位资本可以和严初桥吵架。最终,他先开口,“……对不起。”
他低头,看见地上的两个人影又斜又长又黑。
“……我无意停止对陈一冬的资助。他是个很优秀的学生,我会继续帮助他。”严初桥说话了。
“谢谢。”莫一晨抬头,“……我先走了。”
他从严初桥身边走过。
七号会所是高级会所,四周安静。
莫一晨慢慢走了出去,渐渐听到周围喧嚣声沸腾。
这么走着,他的情绪一点一点平复。
他在路边停了停,看了一眼前方来来往往的车水马龙。
本城繁华得不像话。
而他要走了。
十七岁那年,他无知无畏地坐上了金主的劳斯莱斯。至今,已经九年了。
本城最阴仄的角落和最富丽的大堂他都见过。他从愣头青少年长成至现在通晓人情世故的交际草,究竟是好、还是坏?
他不感慨自己命途多舛,因为他运气好,遇见的几乎都是好人。若没有他们的帮助,他和弟弟妹妹不知是否还活着。
只是,他有时候也会孤独。他这样的身份,终究难以找到托付终身的伴侣。
没人相信卖身的会有真感情,也没人能接受他与那些金主的过往。
其实,不怪严初桥说他脏。
出来卖的还指望别人给立牌坊,真是贻笑大方。
莫一晨,你现在这样的境况已经很好了。不要贪心。
他收回思绪,继续往前路走。
莫一晨安全地返回公寓大楼。
“……少爷,我们现在去哪儿?”司机问后座的严初桥。
严初桥让司机一路默默跟着莫一晨。毕竟他一个人在路上走,不知会发生什么事情。
见对方身影消失在大楼防盗门后,严初桥回应,“……我们回去吧。”
“是。”
31(上).
严初桥回到住所,接到代表律师电话。
“严先生,那个竞价……对方经纪今晚拒绝了所有出价。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撤吧。”
“好的。”
严初桥就是那个“神秘人”。当他听到陆子衡说有人委托牵线后内心只觉烦闷,得知已经形成竞价后一念冲动加入其中。
子衡说天赐英雄情结重,或许自己也不遑多让。他出价,可能只想以施援者之姿拯救莫一晨于火坑中。
这只是同情,不是也不可能是其他。
若莫一晨知道,肯定冷笑以对,不屑一顾。他不需要同情,也不需要欣赏——他要爱;要不到,便要物质;也不怕叫人知道。
“……”严初桥坐在书桌前,想了又想,终于动笔。
莫一晨洗完澡后,搬出行李箱收拾细软。
真的收拾起来,他才发现,自己没放多少东西在这个地方。
弟弟妹妹逐渐长大,他不可能在这个行业太久。
三年前,他已萌生退意,但金融风暴威力太强,他投资失败损失了不少。
莫一晨在屋子里转了一圈。
是时候该走了。至于前路,一步一步来吧。
他基本收拾完毕,打算睡觉时,门铃响。
他内心警觉——这个时间,谁会找上门来?
从猫眼看出去,来人是严初桥。
莫一晨迟疑,只开门缝,“……严先生?”
“我是来给你这个的。”严初桥从内袋里拿出一封信。
莫一晨把门缝打开些,“……什么东西?”
“我想说的话都在里面了。你不想听我的电话留言,我们面对面似乎总是不欢而散,我只能想到这个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