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勇气与好奇心而愿意主动打开潘朵拉的盒子的人或许存在,但那个人绝对不会是我。
「话说回来。」
「嗯?」
「家里没有润滑剂啊……」
「该担心的是那个吗!」
「考虑这种事情也是很正常的啊。还是说,莫非你一点都不想做?」
「……」
对不起,是我错了。
「毕竟是男性与男性之间的事情,多少需要这种东西呢。想要毫无准备就打胜仗,就算是拿破仑也不会如此自大。」
「听起来……经验很丰富呢……」我忍不住说道。
加贺谷一脸理所当然,「我比你多活了几百年,对於这种事情当然不会一无所知。再说,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吗?我可是很受欢迎的,这绝不是哄骗你的假话。」
「真的?」
「真的。」
「但是你的脾气这麽糟——不,我是说,你这麽高高在上,怎麽会……」
「你是不是搞错什麽了。」
「咦?」
「我族都是直接以外表决胜负。」
「咦咦咦?!」
「姑且不论其他条件,只要外表出众,就已经赢了百分之七十。世态正是如此残酷,好好将这件事铭刻在心中,一生都不要遗忘。」加贺谷居高临下地说完这段话,接著又略微得意地说道:「当然,像我这种既有外表又有才华,并且身家丰厚的独身男性,跟那些只有外表的人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自顾自地说出这麽自恋的话,这家伙真的没问题吗。
我忍不住有点担忧地这麽想著,当然表面上完美地掩饰住了这些情绪,随即又想到了一个问题。
「这麽说来,你——你们一族,其实是很重视外表的?」
「没错。」
「那样的话,我……」
「完全不符合标准。死心吧,别想从我这里得到任何与你不相称的赞誉。」
「……」
真是毫不留情。
我感觉自己原本就已经相当薄弱的自信心顿时又被削减了至少一半。
加贺谷望著我,忽然近乎突兀生硬地转换了话题。
「事情其实是这样的,当我还在故乡的时候,经常出席各种拍卖会,同族都认为我的鉴赏眼光相当出众。」
「为什麽突然说起这个?」
「话说回来,郡山同学,你知道毕卡索吗?」
「当然知道。」
「我想你应该知道我要说什麽了。」
「不,完全不明白啊!」
「即使知道是名作,但毕卡索的画作在一般大众之间依旧是不容易被理解的,在不懂艺术的人看来,他的作品只是一些古怪的色块还有扭曲的线条组合在一起的产物;然而,真正懂得欣赏的人,会从这之中感受到旁人所不能理解的美。」
「我就是你所谓旁人眼中的扭曲线条吗!」
「只是比喻。顺便告诉你,就算是从人类的角度而言,你的相貌也不符合我一贯的偏好,明白了吗。」
「我明白了……」
不知道为什麽,我忽然感到一阵悲从中来。
……好像有点想哭啊。
不不不,不能这麽想,这种时候——正因为是这种时候,才应该尽量维持正面积极的思考方式。仔细想想,即使是我这样毫不起眼的人,加贺谷也应允了与我交往,不是吗?所以说,过程与起因什麽的完全都不重要,结果好则一切好,就是这样没错。
乍看之下,还真是自欺欺人的想法啊。
「你在沮丧什麽。」
「咦?不,那个……」
「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吗?虽然你是这副样子,不过我还是能从中勉强找出让人欣赏的地方,都已经做到这个地步了,你还有什麽不满吗。」
「那……你欣赏我的什麽地方?」
加贺谷立即露出了异常为难的神情,像是面对著无理取闹的小孩子一样,连说谎哄骗都不知道如何开口。原来这件事这麽为难他吗。我忍不住有些失落,正想换个话题,停止继续伤害自己自信心的无益举止时,加贺谷却突然开口了。
「虽然胆小又没出息,但是准备的料理挺好吃的。」
「……」
「平常的态度也还算服从,说是温……温柔也行。」
「……」
「以奴隶来说勉强合格吧。嗯,就这样。」
就只有这样?!
我到底应该满足於这种不上不下的评语,还是应该乾脆装作什麽都没听到呢。加贺谷用有点恼怒的目光瞪著我,似乎对我的沉默不甚满意,对了,在他的思考模式中,他都纡尊降贵说出这样的话了,这时正是我等庶民表现出感激涕零的时候。
因为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接话,我只好硬著头皮开口道谢。
「……谢谢你。」
「嗯。」
好尴尬的气氛。
大概不只是我一个人这麽觉得,连加贺谷都没有继续说话。
「那个……」
「那个……」
我们两人同时开口,在目光相触的同时,又沉默下来。
什麽啊,好尴尬。这种时候究竟该怎麽办?就算是书店里贩售的恋爱指导手册也不会写明这种时候该如何应对的吧。世间所有交往中的恋人在遇到这种无话可说的情境时,到底都是怎麽解决困境的,拜托你们之中的谁快来教教我啊!就在我在心中发出如此悲鸣时,加贺谷又突然开口了。
「什麽啊,你又在发呆了。」
「咦?」
他的语气似乎隐隐有些不满,而且不像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