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惊愕的弯腰看着坐在庭院石凳上的少年,这可与他想的相距甚远,不是说是个从未背过书的小子嘛,怎么今日便来了个大逆转?
芄兰无聊的将书卷丢在石桌上,噘嘴着软嫩粉粉的嘴,那模样非常灵秀可爱:“看一遍便记住了,什么嘛,还以为多难呢。”
“行了,他记性胜于常人,你为他挑些适合的书,不用讲解,让他自己看便行了。”苍敔流见这老书生实在满脸惊吓又为难,直接说道。
老书生直接写下一大串书名,因没能力教导一个才学书没几日的少年而老脸羞愧的掩面离去。
“嗤,这些书?”芄兰捏起纸片,看了一眼顺便表达了他的不屑后,转头看向苍敔流,“师兄,请这些老家伙一点用处也无,还比不上我自己看书好了。”
“依你。”轻笑出来,他将一摞银票塞给芄兰,“这里是五千两,没了便来找师兄要。”说着笑揉了揉他精致的眼角,垂颈与他说,“师兄今夜晚些回来,别饿着自己了,要看书也好,要去玩也好,都随你。”
芄兰知道自己师兄有事,他乖巧的点头,灵动的眼眸鱼毓秀的面容在已经大亮的晨光中玉润如脂,那是一种少年人蓬勃的白皙的美丽。
“知道了,我等师兄回来。”
“呵呵,不用等师兄,困了便先睡。”他吱呀推开红漆门,转过身的背影再不见丝毫柔情宠爱,那是属于苍敔流独有的狂妄自傲,如悬崖积雪的青竹,又似刺破空气而尖鸣的刀锋,碰上了便要经断骨折血肉飞溅。
今日已经得到消息,那八刀胡子在午后便会来到埠城,目标已经要来了,他怎么可能不去踩个点?
万福楼,说它是楼不如说它是大一些的客栈,分作六层,每上一层他的安全系数便高一级,这万福楼甚至还有一个专用来提吊活物到达特定房间的特殊通道,绝对私.密安全。若是你有需要,甚至可以花银子在楼中雇人通宵达旦的给你守着,唯一的要求是只要付得起银两,因为这地方即便是住一晚也要二十五两银子。
这地方贵,但那文雅中带着奢华尊贵的格局与绘图,也算是物有所值。
“这位客官,您准备住店?”桉木柜台后的清秀男子抿唇一笑,他放在账本上的手有着明显的握剑的茧子。
苍敔流并没什么奇异的表情,早已听说这万福楼只住店,不打尖。容姿眉飞,一身黑色的重叠深衣,如此严谨肃穆的颜色衬得苍白的肤色更令人心惊,他裂开绛红如血的唇,似乎是一个笑,浅茶色的眼眸中却带着恣肆,挑眉将这清秀毫无亮点的男子打量了一下。
“最上面的,一间,一夜。”
男子面色如常的任由他打量完,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因每上一层的价钱便要提一倍,客官,六层,一晚八百两。”
苍敔流甫一将银两付了,身后便忽然咋呼出带着怒气的喊声:“你——,你前面黑衣的那个!本公子记得你这、你这贼白皮子!”
这怒声便冲着苍敔流骂了起来,他微微侧头,从冷漠的眼尾斜睨过去,仿佛去屈尊垂视一个蝼蚁般,那是相当无礼的令人恼火的一种鄙夷神情。
“你你你,你竟然敢这么看着本公子,上次说了要亲手掀了你的天灵盖,把他给我抓起来!”楚文卷被气得哇哇叫,指挥着跟着他的随从将这从他夺走了小美人儿的臭虫抓起来,看他不打他个皮肉破绽!
苍敔流闲闲的将手放在自己的腰胯.上,看大戏似的看蹦起来像蚂蚱的楚文卷。
“楚公子,真是蓬荜生辉呐!”那原本记账的男子立刻在他清秀的脸上绽放出亲切的温和笑容,“您与这位黑衣公子认识?这位方才刚在小店里开了间六层的屋子,您也是贵客,前两日得了消息,主子便已经吩咐为您留了一间最好的呢。”
楚文卷听到这话便也勉力压下了些火气,他哼了一声:“我还记得你们店的规矩,既然他住了你们店,那便给你们个面子。”说着歪着嘴斜眼恶狠狠挖了苍敔流一眼,意思是‘你给大爷我等着!’
苍敔流看着这人浓眉大眼的做各种奇葩的表情,勾着嘴角露出嘲讽蔑视的神情,原本他的相貌十分的俊美,即便做出的是这种傲慢的表情也相当的夺目英美,毁灭性的俊美猛烈的冲击着人的眼球,他站在这温雅奢华的地方仿若天成。
楚文卷被这画面狠狠刺了下眼,暗骂:娘的,一个大男人还长这么好看,老子总有一天要掀了你的天灵盖儿,叫你盖住老子的光芒!
苍敔流暗自打量着万福楼的格局与死角,因为灵魂的绝对强大,他的脚即便是轻踩在沉木的台阶上,下意识的开始从脚步声中分析楼中的暗道与分割情况,哪里是空心的,哪里有暗格,哪里安置了机关,机括声、滑轮声、脚步与说话声、马打响鼻的声音……
一路被引带到了六楼的时候,苍敔流已然将整个空间的分布牢牢记在了脑中。
这地方灯火通明文雅奢华到了极致,不论是摆件亦或是雕花壁图,无一不是顶尖的,寻常人恐怕一辈子也见不到的华美,连纸灯的木撑上竟也用夜明珠的珠粉涂漆,脚下也不知他们用的是什么木,落脚后是极为舒适的质感,带着寻常木制没有的柔软之感,这里的每一角都被盈盈之光莹罩得纤毫毕现,空中带着清雅的淡淡冷香,似乎是什么名贵的草木植株。
“公子,便是这一间了。”引路的女子袅娜的侧身为苍敔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