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舒深深叹气:云扬,希望你不要怨我。
“东君,我知道你在,出来吧。”
“这可不是求人办事的态度。”东君从他身后的y-in影走出来。
望舒没有回头:“拜托你了。”
“你欠我一个人情。”
“嗯。”望舒疲倦地闭上眼睛。
云扬漫无目的地在校园里转悠。他已经不乱了,甚至可以说很平静。
阳光撒在湖面,波光粼粼,枯黄的树叶闲散地飘荡。“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如果可以,他也想坐在这一叶扁舟上,摇晃,什么也不必想,就这么晃进藕花深处。
云扬坐在湖边的长椅上,合上眼睛,感受阳光透过眼皮以后那种热情。清风徐来,阳光浅暖,只是坐着,突然觉得十分美好。
有人说,向死而生,的确啊,当知道自己即将离开这个世界,生命中的点点滴滴,哪怕小至一草一木,都变得无比可爱。曾经那些欢笑与伤痛,也都被回忆酿成香醇的甘醴,悠长,悠长。
如果一定要死,那么请让我就在此刻离开吧。满怀着对生命中一切的感恩和依恋。
眼前的一切一点点模糊,黑暗渐渐笼罩了眼前的世界。
“这是你们学校的湖吗?很漂亮的地方啊。”
云扬抬起头,刘据不知何时站在他旁边,阳光勾勒出他柔和的脸庞,微风点染的湖泊倒映在他深邃的眼眸里。
云扬忍不住笑起来:“嗯,你喜欢吗?”
刘据低头看着他,眼里的深情都快溢出来:“喜欢。”
云扬脸上一烫,赶紧低下头。
一时间,两个人都没说话,只剩下风声,和两个人的呼吸声。
感觉更暧昧了……云扬掰着自己的手指,他想,这可能是他最后一次再见他了。以后,忘记了刘据的“云扬”就会继续自己无趣的生活,而刘据也会继续自己的道路。
他突然觉得自己还有很多重要的话要说。比如,这个白痴离了他以后必须好好照顾自己;比如,这个白痴以后要自己面对那些穷凶极恶的敌人;再比如,他可能,喜欢他。
不行,不能告诉他,告诉他以后万一给他造成困扰怎么办?自己反正都要死了,不能再扰乱刘据了。
可是,很不甘心啊,自己为了这个白痴都要消失了,却还不能告诉这个白痴自己喜欢他,怎么想都那么怂呢?
也许自己就是个怂货。云扬自暴自弃地想。
“我父皇快不行了。”
云扬惊讶地抬头:“啊?”
刘据看着湖面,声音平稳:“太医令说,已经回天乏术了。”
“……”云扬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表情面对他。刘据失去父亲,让他也很痛心,但同时刘据就可以顺利即位,他的目标达成了,他该高兴。
“我——抱歉。”
刘据摸了摸他的额头:“不是你的错。云扬,你不要这样,这样强颜欢笑不是你,你难过就哭出来。”
“你怎么知道我难过?”云扬牵了牵嘴角,“少自以为是了,我好的很。”
刘据坐在他旁边,两人的距离一下子拉进。云扬下意识想躲开,可最后只是动作僵了僵,任由刘据坐在旁边。
“我一直觉得很抱歉,从一开始我就是一个不速之客,毁了你的高考和理想,逼着你学你讨厌的东西,还让你面临危险,甚至现在弄丢了你的率真,这些都是我的错。也许我真的就不应该遇见你。”
云扬听着越来越不对劲,听到最后一句才觉得坏事了:“刘据,这和你没关系,你不用自责。这些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刘据只是微笑着看着他,那眼神好像能看穿云扬的灵魂:“云扬,已经够了。你能为我做到这一步,我很满足了。”
“谁跟你说什么了?望舒?还是东君?!你不要信他们!他们都是胡说的!”云扬明白了,这家伙什么都知道了。
“是不是真的我知道。”刘据伸手,几乎就要碰到云扬的脸颊,云扬甚至闭上了眼睛,可最后刘据还是缩回了手,“谢谢你。我今天,是来和你道别的。”
“道别?”云扬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发抖,“谁许你自作主张了?!我不许,你听懂了没有?!我好不容易,好不容易要成功了,你怎么可以毁了我的心血!你要是出事了我做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老子他妈怎么就喜欢上你这么一个蠢货白痴智障!”
刘据愣住了:“你说什么?”
云扬梗着脖子:“老子说老子喜欢你了,爱咋咋地!老子认了!你懂了?你现在要是放弃那我就难受一辈子!一辈子!”
刘据伸手,抚过云扬的眼角,云扬才发现自己在哭。
“谢谢你。”刘据突然低头,把额头抵在云扬的胸口,云扬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真的,我很开心,从来没有如此畅快过。”
“白痴,你知道我不想听这些。”
刘据没有回答。云扬心里有些失望。
“很漂亮的地方啊,如果可以真想一直呆在这里。”刘据看向那片寂静的湖泊。
“是啊。”云扬和他并排坐在,风拂过他俩的头发,纠缠不清。
刘据身上好像落了无数繁星,渐渐亮起来,他的面目在光里模糊不清。
“刘据,我这辈子从来没有一刻后悔过认识你,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
刘据的手,与他的,十指相扣。
“我知道。”
从光芒亮起,到消失,云扬一直盯着湖面摇曳的落叶。
“咣当——”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