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后。
因着猫妖被收服, 李家村和青园镇的村民愈发把青园寺圣僧奉若神明, 每日不断有香客上山想要拜见云寂大师, 却难得见一面。
小落墨怕生,平时有人来了他就待在云寂的禅房里不出门,搬了棋盘黏着云寂下棋,间或被男人抓着背经书,背着背着就爬到云寂怀里睡觉,直到暮色四合。
这天清晨忽然有人来访, 云寂本是守着小落墨教他经文奥义, 却在听了来人的道号后起身出了门。
小落墨知道寺里最近香客多, 云寂偶尔也会出去给有顽疾在身的村民指点一二, 就也没在意,只认真地捏着笔抄经书。
谁想没一会儿,窗台处就传来了熟悉的轻响, 系统带着白云从外面跳了进来, 却没有过来他这边, 反倒跑到房门口处打开了门。
小落墨疑惑地站起来走过去, 问:“你开门做什么呀?”
系统神秘地坏笑一声,咳了咳道:“有人要来给你报信, 本系统怕你胆小不敢开门,所以专门赶回来开的。”
“……谁要来?”小落墨不明所以。
他探头往门外看了一眼,就见院子大门处拐进来一个不算陌生的高大身影, 连忙缩回身子, 看着系统道:“你怎么让他来了?云寂说不要随便叫人进来。”
“是他自己过来的。”系统摊了摊手, 拉着小落墨回屋里的蒲团上,又按着他坐下,安慰道:“别担心,罂粟不过就是长得壮了点又娘炮了点,其他都挺好的。”
说话间,穿着粉嫩衣裳的高大男人便敲了门,见小落墨在屋里点头,连忙笑着进屋。
“小公子近来可好?”罂粟坐下后就笑眯眯地开始寒暄。
小落墨看着他阳刚的脸上涂满了厚厚的脂粉,有些拘束地点了点头,“都好,罂粟也好吗?”
“人家当然好啦。”罂粟娇笑着回答,见小落墨忍不住抖了一下,他也不介意,直接进入主题正色道:“今日来拜访云寂大师的人,你可认识?”
小落墨愣了愣,茫然地回想了一下,迟疑道:“云寂说,要去见一个朋友,好像道号叫鸿鹄。”
“那就是了。”罂粟扯了扯手帕,“那你可知此人和云寂大师是何关系么?”
“云寂说是朋友。”小落墨有些不明所以。
罂粟闻言便皱起了眉,脸上妆容看着实在有些狰狞,他犹豫道:“有件事我本不想讲,但昨天夜里和我邻居的狐妖跑来告诉我,那鸿鹄多年前曾上过青园寺,而且是穿着嫁衣来的,就为了找云寂大师。”
“鸿鹄……是姑娘嘛?”小落墨不解,“可是他为什么要找云寂?”
“这就不得而知了。”罂粟收起了笑容,“鸿鹄以前就是山下陈员外的千金,后来不知怎么的大婚之夜竟然逃婚了,谁也找不着她,她那丈夫是新中的举人,结果因为娘子跑了,没几日就疯了,你之前去青园镇没见过镇里的许老汉么?那个疯疯癫癫唱着戏的老头就是他。”
“是见过。”小落墨眨了眨眼,“你说鸿鹄以前来找云寂,她不是失踪了嘛?”
“是失踪了,大概也就三年多吧。”罂粟掰了掰手指,纠结道:
“她逃婚的事我本来是不知情的,昨天小狐狸告诉我了我才想起来见过她。前后串起来,她大约就是失踪了三年后来找的云寂大师。而且奇怪的是,她逃了三年,回来居然还穿着嫁衣来寺庙……我刚刚偷偷去看过她,看着和几十年前一模一样。”
小落墨惊奇地转头看向系统,见系统比手划脚的,好半天才看懂,问罂粟道:“你说那个喜欢唱戏的老人是许老汉,那为什么这么多年,许老汉都这么老了,鸿鹄却没老?”
“这就是我觉得奇怪的地方了。”罂粟甩了甩手帕,手指着外头道:“那鸿鹄几十年容颜不老。且不论她究竟是何身份,单单她多次穿着嫁衣来见云寂大师这一点,就够引人深思了。”
“嗯。”小落墨赞同地点了点头,“云寂说过,他不沾染凡间因果,身上灵气过盛,穿着嫁衣的姑娘见了他容易被灵气反冲掉身上的y-in气,会早夭,一旦死了人,他就要偿还因果。所以上个月李小蝶和陈茗成亲,我们就没去。”
“所以,鸿鹄的做法真的让人费解,何况,她并不是修道之人,也不是妖j-i,ng。这一点我还是能分辨的。”罂粟肯定道。
“嗯。”小落墨点头,“我知道了。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罂粟一听小落墨就忍不住笑了起来,期待地看着小猫问:“那你打算怎么处置鸿鹄?”
“处置?”小落墨茫然,“为什么要处置?”
“她明摆着心怀不轨,你不对付她难不成还等她和云寂大师生出什么事端来吗?”罂粟难以置信。
“她是不是心怀不轨,云寂肯定知道。”小落墨笃定道:“所以不用担心。云寂知道自己的状况。”
“那么倘若他们之间有私情,藕断丝连呢?”罂粟皱着眉,努力煽风点火,“云寂大师这么多年来清心寡欲不染尘俗,如今你与大师在一起,这鸿鹄没准是知道了,便跑过来试图旧情复燃?”
小落墨缓缓摇了摇头,软软道:“不会的,云寂说到做到,他说只养我,那就是只有我一只猫了。以前发生什么我也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云寂也不会是随便的人。”
罂粟无奈地叹了口气,妥协道:“罢了罢了。你如此信任云寂大师,也是好事。但愿他不会辜负你的信任。今日之事是我唐突了,日后断断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