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云弘也像刚失去父母的薛裕丰一样需要家人的关怀。
云弘努力忍着自己心头的酸楚,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泄露了自己的心事。满以为骗过邱泽彦的少年,下一刻就被人搂在怀中安慰。
“没事的,往后,我就是你的家人。”
当人失去所有的时候,每一份来之不易的温暖都会珍而重之。邱泽彦的怀抱太温暖,云弘贪婪地放任自己被他这么抱着,眼泪也淘气地跑出来捣乱。他抿紧了唇,愣是一声也没哭出来。
第二天,管家来报,云弘,失踪了。
邱泽彦急坏了,满山庄的找,更是吩咐弟子到山下去找。他没能护住云秋,怎么能让云弘再出事。
好在身子还没好全的少年走不了多远,不到两个时辰,被带回山庄的云弘气愤地指着邱泽彦,骂道:“你这个负心汉,伪君子,我爱去哪就去哪,不要你管。”
在那之后,云弘尝试着逃跑了一次又一次,就像在薛家堡的时候一样。只是那时候,云弘是真的怀着永远不回去的心思,而此时,云弘却再没有想象过不被邱泽彦捉到的那一天。
也许,邱泽彦在云弘心里是最强的存在,不论他逃到哪里都能被找到。
然而,逃跑的结局从来只有两个,被找到和被放弃。这一次,云弘发现,快一整天了,还没有人找到他。眼看着日落西山,街上的孩子都被父母领回家了,他还蹲在街角的巷子里。
“咕噜噜……”
一天没吃东西的肚子开始抗议,云弘只能勒紧裤腰带,试着安慰自己空了一天的肚皮。他今天出了山庄后,什么也没吃,一直躲在街角这家烧饼摊位后头的巷子里。他躲在这里好几次了,那个烧饼太香了。可是每次想要伸手去偷来吃的时候,总能被邱泽彦及时找到,带回山庄,然后就被一顿教育。
今天,他又躲在这里,还以为邱泽彦很快就会找到他,却没想到大半天过去,还没有人带他回山庄。云弘急得探头探脑,完全没有了偷烧饼的念头,不知不觉中,他心里想着的都是那个他嘴里的‘负心汉’。
天色渐暗,眼看着烧饼摊位的老头就要收摊回家了。云弘饿得不行,搓了搓手,拘谨地走到烧饼摊位面前,小声道:“老爷爷,能不能赊我一个烧饼?我饿了。”
“孩子,你要吃我的烧饼,可是要拿钱来买的,你有钱吗?”老汉眯着眼,问道。
“我……我可以叫栖霞山庄的邱泽彦给你钱。”云弘壮着胆子说道。
“孩子,盟主的确人善,但也不会任何人都帮。你可不能说大话。”
云弘这下急了。之前不管他偷什么,邱泽彦都会帮他付钱,可是这一次,他真的不太确定邱泽彦会不会出现。
“他会的,真的。”云弘辩解着,“他是我的家人,他不会不管我的。”
“孩子,大话是不能乱说的,盟主没有成家,这是这个镇上的人都知道的,又怎么会有你这么大的儿子。”老汉全然不信,动手收拾起摊位来。
云弘饿得前胸贴后背,急得红了眼,但是他还是没有想着去抢。因为他知道,若邱泽彦看到,会对他很失望。
老汉见云弘不肯离开,挡了他的路,气得上前就要推人。早已经饿得头晕眼花的云弘被这么一推,差点摔倒在地,好在背后一个温暖的怀抱撑住了他。
“盟……主?”老汉有些不太确定地揉了揉眼睛,但他眼前的男子的确就是栖霞山庄庄主邱泽彦。
邱泽彦一把抱起饿得晕乎乎的云弘,对老汉笑着说:“弘儿说的没错,我是他的家人。老师傅,你这摊位上的饼,我要了。”
回程的路上,云弘躲在邱泽彦的怀里,啃着邱泽彦为他买的烧饼,他觉得手里的烧饼是甜的。
“少吃些,家里还做了菜。”
“不要你管。”
“我是你的家人,我不管你,谁管你?”
夜里,云弘摸着滚圆的肚皮,被邱泽彦抱到了屋顶看月亮。云弘只是觉得今日的月亮像他吃掉的那个烧饼,可是听邱泽彦说,今日的月亮是一年之中最圆的。
“每年的这一天,家人们都会坐在一起吃饭,吃月饼,共享团聚的喜悦。我们以后就是家人了,往后年年一起看月亮,如何?”
云弘不以为意道:“我才不要和你看月亮,我以后要嫁个爱我的男人,然后在二十五岁前给他生个大胖小子。”
“你要嫁人?那我以后是不是就会做‘岳父’了?”
“说什么呢!你什么时候成我父亲的!”
邱泽彦笑得合不拢嘴,他提醒道:“就在方才,那个卖烧饼的老翁就是这么说的,你没有反驳,明天全镇的人都会知道你是我邱泽彦的儿子。”
“不行!这样我平白降了一辈!我应该是你的小舅子!”
“哈哈。”
邱泽彦爽朗地笑声将云弘羞恼地指责声盖了过去,一夜静好。
次日,全镇的人果真都知道,邱盟主收了个教养极好的义子。
想到当初云弘对他所说的理想,和自己当初的回答,邱泽彦脸色黯然。如今的他真的做了‘岳父’,‘嫁’了儿子,可是曾经说过这话的人却不在了。
“一拜天地!”
当时云弘怎么说的,他说他要嫁一个他爱的人。那个人,是他吗?
“二拜高堂!”
云弘说,他要在二十五岁前怀孩子,原来是因为体内香火的反噬作用吗?
“夫妻对拜!”
若是,若是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