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方四角的边缘泛出金色光华,沿着一条直线向他砸来。
要避开是非常容易的。
但晏北归犹豫了一刹那躲还是不躲,一刹那后,发现如果他不躲那就是死定了晏北归依旧不敢避开,他抽出浩然剑,如书页一般的剑格翻开,化为一面青铜盾牌。
玉章和铜盾相撞之前,裹在玉章和铜盾上灵气和真元撞击,瞬间发出如钟鸣一般的轰声。
这一下可比之前天剑道女剑修和玉衡道内门弟子之间的小打小闹惹人注目多了,明台上的修士们纷纷转过头,看是哪几个人打起来。
劲风以相撞点为中点,向四周扩散,才被之前剑风吹趴下来的围观者们又是一阵前俯后仰,燕重拍出一掌,淡青色光华流转,罩住玉衡道的弟子,而徐繁云一剑劈开劲风,将天剑道的弟子庇佑在左右。
唯有江映柳,不算入两方阵营,修为又是一般,虽然勉强没有被劲风吹得一头栽下,但他那一头在铜镜前花上半个时辰才梳好的飘逸长发,直接被毁得不成样子。
周围诸人只有他一人这般狼狈,劲风过后,江映柳手僵硬地抚摸自己发顶,看向徐繁云,发现女剑修看也不看他一眼,立刻知道自己用言语挑起那天剑道女弟子替自己出头的事情被她知晓,徐繁云绝对是故意不出手帮忙,让他变成这模样。
江映柳低下头,对着杯中倒影呲牙,然后他想了想晏北归和刚才出来的这神道修士之间的关系,觉得待会儿不能好,便将琼浆放下,决定偷偷溜走。
确实不能好。
劲风扬起硝烟千万,等硝烟散去,不知何时已经站到晏北归对面的季莳像是抛砖头一样,一下一下将小沧澜放在手心里抛接,摆着十足十的流氓姿态,嘴上还叼着不知道从哪里扯下的一根草。
他一字一顿念出晏北归的名字:“晏、北、归。”
白发道人眨眨眼,他还是不知道春道友为何生气。
但在弄清楚之前,他最好还是……
“对不起!”
道歉之迅速,和晏北归眼中略显茫然的神情,季莳怎么能不明白这家伙一点也不知道自己是为何事道歉。
落下的印章被他一把接住,山神大人表情狰狞。
“不不不,怎么需要你道歉呢,”季莳一脸假笑,“其实你没有做错什么,本神只是气不过而已……”
他话说一半,小沧澜再一次飞出,晏北归依然不敢动,只以浩然剑招架,却不想小沧澜并未砸下,而是悬于晏北归头顶,其上背负的沧澜群山微微震动,晏北归剑锋抬起,不过小小一个动作,仿佛置身于深海万里之下,头顶身周挤压一般的大力袭来。
——重力。
如果只是围困他的话……晏北归眼珠一转,随即放下所有防御,连护身真元都被收进丹田。
然后——
一个白皙的拳头揍上他的眼眶。
几经修炼的身躯已经是金刚不坏,但被这拳头一揍,很快就泛出偏偏青紫色。
等季莳收回手的时候,晏北归的右眼上便顶着好大一个黑眼眶,好在虽然青紫了,但被揍的那一块并没有肿起,不然肿起的眼皮夹着睁不开的眼珠,哪怕是晏北归这种天生一身正气的人才也会显得十分猥琐。
晏北归压低声音,问近在咫尺的季莳:“消气了吗?”
季莳:“啧。”
他收回拳头,拍拍手,小沧澜化为一道流光自动没入他的眉心,还顺手将这块因为打斗而变得有些不平整的地面修补一下,才提起另一个话题,问:“几位掌门在哪边?”
“我带你……”晏北归扫一眼装作路人跟在季莳身后的神修们,停顿片刻,道,“我带你们去。”
季莳斜眼看他:“散人道的人手有缺乏到这个地步,你这个掌门也要出来接客?”
终于肯交流了,晏北归知道季莳没有继续拒绝和他说话,他算是真正地在追求人上前进了一大步,心情顿时变好,莞尔回答:“你特殊一些。”
季莳:“……”
大庭广众,光天化日,这家伙能再不要脸皮一些吗?
他下意识目光隐晦扫视周围,发现围观者们竟然没有对晏北归这句话做出什么反应。
……大概是理解为正神们地位特殊的意思了。
唯有三个人表情有点不对。
站在神修之中的织娘,可怜兮兮的江映柳,和表情蓦然僵硬的徐繁云。
晏北归好像并不觉得自己说了什么大不了的话,招呼季莳道:“走吧,除你们之外,只剩下逍遥道的代表未到了。”
这个时候又记得将你们的们字加上,季莳额角抽搐,想说什么,又担心晏北归再次给他来一句意料之外的回答,只能闭上嘴,对身后的神修们招招手。
晏北归和徐繁云燕重等人道别,然后带着这一行人离开,他们离开后,这片在刚才气氛古怪而变得十分寂静的空地才爆发出议论的高.潮,每个人都嘴皮张合,声音凝成一线,炸开在同伴耳边。
传音之术本来该无半点声响,然而这一刻用传音之术的人实在太多,将灵气搅乱,徐繁云只感觉耳边一阵嗡嗡乱响。
半晌,她感觉有人抓住她的袖子。
她低下头,看到郁娥正好抬起的小脸,以及郁娥脸上担忧的神情。
“小姐,你没事吧?”
徐繁云摇摇头,片刻后发现自己的行为说服力不足,又补了一句:“没事。”
初恋喜欢上个龙阳这种事……不说也罢。
刚才的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