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疼死了啊……”
顾云章很满意自己这场试探的结果。找大夫过来给沈天生处理包扎了伤手,他拉着对方那只好手,打算回到吴宅大厅中去。
然而沈天生在跟他走了两步后,忽然停止下来,不肯继续前进了。
顾云章回身看着他。
沈天生红着眼睛一咧嘴,似乎是要哭的样子,可是终于忍住了那声呜咽,委屈又愤然的发出了质问:“哥哥,你是不是故意要用那个东西烫我?”
顾云章面无表情的摇了头:“不是。”
沈天生逼近一步,盯着他的眼睛又问道:“真的?你要撒谎,就是癞皮狗!”
顾云章平静的答道:“真的。”
沈天生抽出手来,从袍子口袋里掏出手帕擦了擦眼泪,又用力的一擤鼻子。
扔掉脏污了的帕子,他把手塞回了顾云章的掌心,带着哭腔说道:“那咱走吧,我还以为你是故意欺负我呢!”
顾云章领着他迈步向前走去:“没有。”
第4章 第一夜
沈天生有点喜欢顾云章,因为顾云章长得好看。
自从沈老爷启程奔热河杀夫人起,沈家就由嫁去邻县的二小姐回来主事。前两天二小姐见沈宅一切太平,傻弟弟也乖的很,就动身回婆家去探望夫君孩子。
她前脚刚走,后脚顾团就打了过来。清余县四方大门一关,成为一座孤城,二小姐回不来了!
沈家这样县内数一数二的大户,在今日的放抢中并没有彻底遭灾。
顾云章认为部下那些兵们边抢边祸害,在普通街面上撒野倒也罢了,如此去糟蹋富家老宅,可是有些可惜——那些人家里的一架屏风都是有来历的,运走还能换钱,犯不上让大兵拿去当劈柴烧。
士绅们不晓得顾云章是要对他们细嚼慢咽,还以为是那五百块大洋救了命。而沈天生是个糊涂不知事的,虽然在广场上也见到顾云章提枪杀人,却是傻大胆,并不晓得害怕。晚上从老管家那里拎出个钱箱子,他乘马车来到吴宅,心中只是觉得好奇。
他是从未出门应酬过的,因为沈老爷想要藏拙,不愿意让人知道自己有个傻儿子。
此刻他一边随着顾云章向厅内走去,一边放下自己的伤情,很热情的邀请道:“哥哥,你明天到我家里去玩啊!”
顾云章侧过脸扫了他一眼,忽然发现这小子看起来白嫩多汁,好像一只新鲜甜美的水果。
沈天生见顾云章看自己了,就小巴狗儿似的跟上两步,红肿着一双泪眼对他笑。
顾云章也笑了——眼神里没有笑意,就单是微翘了嘴角,是个十分冠冕堂皇的表情。
“我去。”他轻声说道,仿佛是怕人听见:“你要怎样招待我呢?”
沈天生认真的思索了片刻,抬头反问道:“你想吃什么,我让厨房给你做。”
顾云章抬手拍了拍他的脸蛋,答非所问的浅笑道:“小兄弟,晚上不要回去了。”
顾云章不好女色,只偶尔找几个好男孩子消遣。沈天生是傻了点,不过有一副上等的好相貌,这在他那里,也就足够了。
吴宅早已成了空宅,顾云章拉着沈天生穿过一重残花败柳,随便找到间卧房进去了。天色已经泛黑,他擦着火柴点燃了窗前案上的半根蜡烛。
房内残余着一点香气,烛台下摆着个未完工的荷包,上面插着根连了线的针,可见此处先前住着的应是个年轻女人;不过可惜得很,人命还没有个荷包结实。
顾云章撩开锦缎帐子,让沈天生在床边坐下。
沈天生愿意和顾云章单独在一起,所以心里还挺高兴。很天真的仰起脸,他出言问道:“哥哥,咱不回去吃饭了?”
顾云章在他面前弯下腰,同时抬手抚摸了他的头发和面庞:“陪我睡一觉,好不好?”
沈天生歪着头一笑:“那你得打发人去我家说一声,要不张妈该给我等门了。”
顾云章没答言,只探头过去,吻住了对方的嘴唇。
顾云章一直在提防着,担心沈天生会猛然合上牙关咬自己一口。可在温柔的长久亲吻之后,他发现这傻子竟是陶醉的闭上了眼睛,柔软的舌头也与自己呼应着缠绵起来。
他微微抬起头,抬手解开了对方身上的马褂纽子。
沈天生红着脸低下头,一只手摸上了里面长袍的衣扣:“哥哥,我自己脱。”
沈天生只和亲近的人同床共枕,他把这作为了一种表达好意的方式。上个月他曾经抱着棉被要去上他二姐的床,结果被他二姐狠掐一顿推出去了。
他脱得很小心,因为不敢碰到那只包成一团的伤手。将长袍马褂裤子扔在床脚处的椅子上,他穿着贴身单衣跳上床去,很殷勤的摊开了一床红缎子面棉被,嘴里还在嘀嘀咕咕:“睡觉前是不是就不洗脚了?不用洗,我不臭。”然后他借着烛光仔细检查了被窝,在确定洁净后钻了进去。
侧身转向床外,他将伤手扬起来搭到头顶,很期待的望向了顾云章。
顾云章赤裸着上身站在烛光之前,黯淡光线中就可见他是个苗条的身材,虽然高挑,可是肩膀胸膛都偏于单薄;皮肤仿佛是很光滑的,几道极长的红伤纵横于前胸后背,让他看起来有一种受虐后的凄惨狰狞。
扭头吹灭了烛火,他走到床前,窸窸窣窣的脱了裤子。
掀开被子摸到了沈天生身边,他一把就将这傻小子给抱住了!
嗤嗤两声撕开了对方身上的短褂,他低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