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浑话:“昨天晚上,是我上了你,还是你上了我?”
章曜沄手上动作一顿,缓缓站直身体,不自在地抿紧了嘴唇,纠结半晌,含糊着答道:“那个……昨天你喝多了胡闹,我不跟你计较。”
赫曜霆狐疑道:“这么说来,是我占了你的便宜?”
章曜沄下意识地看向别处,不自然地轻咳一声:“算了,别再提了。”
赫曜霆长出了口气,似笑非笑地试探着问:“你没事吧?”
章曜沄剑眉一挑,不怒自威,简短地回答:“没事。”
赫曜霆揉着肩膀自言自语:“我上了你,怎么我浑身疼?”
章曜沄忽然转向他,凤眼生威地直视着他,吓得赫曜霆眼角一抖,然后一身正气,一本正经地说出话来:“因为你弱。”字字铿锵,全数戳在赫三爷充满大男子主义的自尊心上。
赫曜霆听了这话,自尊心大受挫伤,气得衣服扣子都系串了。千辛万苦地穿好衣服,跃跃欲试地起身又要上来纠缠章曜沄,以证实他根本不弱,具有足以捍卫身为赫家的当家人身体素质。
章曜沄以一种“不要自不量力”的姿态,气定神闲地三两下把他按回床上歇着。
两个人又你来我往地胡闹了一阵,赫曜霆的的确确是累了,章曜沄也实打实的时间紧迫,应该告辞了。
两个人即将分别的时候,章曜沄犹豫着向赫曜霆提出了请求:“我马上要上前线去打仗,把小雪带在身边着实不方便,还请你再帮我看顾一段时日。”
赫曜霆满不在乎地嗤笑一声:“我姐姐的儿子,也是我们赫家的孩子,就算你不开口,我也自然会好好照顾。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
章曜沄皱了下眉头,思索片刻说道:“别让他跟你学着贩烟土。”
赫曜霆从鼻子里冷哼一声:“当了连长,就瞧不起我这个鸦片贩子了?你也不想想,你自己又是个什么出身。”
章曜沄眉头紧蹙地正色道:“我没那个意思,你别胡说。”
赫曜霆又是一声冷笑,一双璀璨大眼里寒气慢慢地升腾:“你放心好了,小雪呢,我会送到正经学校好好念书,等他长大了之后凭本事走正路,不会再让他成为我这种人。要是没别的事,你就赶紧滚吧。”
章曜沄被他这么倒打一耙的冷嘲热讽弄得十分不快,简短地说了句:“那你也多保重。”就打算告辞了。
走到门口,又忍不住回头去看赫曜霆。一眼看过去,目光落在他身上,就再移不开了,步子也挪不动了。
赫曜霆见他还是舍不得自己,心中舒坦了许多,一边打趣,一边催促他离去:“别看了,再看就把我看坏了。”
章曜沄哭笑不得地在他头发上揉了一把,叹口气:“你啊……”
赫曜霆展颜微微一笑,轻轻楼了他一下,在他脖子上狠咬了一口,一排牙齿印子清晰可见,疼得章曜沄直咧嘴。一边牙疼似的吸口气,一边埋怨:“你属狗的啊?还咬人。”
赫曜霆薄薄的嘴唇凑在了他的耳边:“以后,我有时间去看你。”一口气又吹了出来:“你打仗的时候小心点,可别死了。”
章曜沄使劲楼了他一下:“我知道,你也是。”
章曜沄松开他之后,就跟刘副官迅速离开了奉天,他赶着去赤峰,还有其他紧迫任务要做。
赫三爷在奉天的家中闷了三天,门户紧闭地在客厅里直转悠,。一张纸上写好了几个地名,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个不休,看得纸都卷了边。
最终把纸放在案几上,对着天津大笔一挥,勾了一个圈。
凤栖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不明所以地看着他画圈圈,不知道这是要诅咒谁。
两个月之后,赫三爷已经站在了天津卫的码头上。等到八月中秋的时候,他就打通了大部分关卡,把鸦片生意做了个风生水起。
赫三爷坐在新办公室的写字台后面练起了书法,放下笔抬起头,笑微微地看着凤栖说:“等到年底的时候,咱们一同去一趟河北。”
凤栖立刻应下:“三爷亲自去的话,我得好好准备一下。”
赫三爷重新提笔,龙飞凤舞地写下了“章曜沄”三个字。一张俊美病态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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