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回娘娘,用过了,饭很好。”
“看过你那屋子了么?觉着怎么样有没有要添的?”
“回娘娘,看过了,挺好的。”
“那我就放心了,以后在这儿就跟在家里一样,别太拘束了,好了,早点安置吧,明儿还要早起呢。”王美人看起来也不轻松,任谁在长乐宫已经风雨无休地当了好多天阻碍母子谈心的电灯泡,还得当得不着痕迹,而且第二天还要继续这份工作的时候,都不会轻松得起来。
“喏。”
回到屋子里,六儿已经预备好了热水,刚洗漱完,正光着脚丫,站在暖暖的毛皮垫子上,门就被推开了。刘彘已经脱掉外面的大衣服走了进来,韩嫣连忙迎了上去,好在是木地板而且铺了柔软的草席垫子不太冰脚。
“殿下怎么到臣这儿来了?”王太后可是让大家都早点睡的呢。
“我就不能到这儿来么?”
“当然不是。只是天气已经变冷了,殿下怎么脱了大衣服呢?当心着凉。”要是因为跑我这儿让你感冒了,你家爸妈不把我放院子里冻成冰块儿才怪呢。
刘彘却一摆手:“没事儿,我身体好着呢,别啰嗦啦,跟我说说外面的事儿。过年外面热闹吗?”顺手就牵住了韩嫣的手,往床铺边走过去。韩嫣的床铺,软软的鼓鼓的枕头,松软的被子,都是淡色的,在灯火下,看起来温暖舒适得不得了。刘彘一坐在上面就不想起来了。
“还好,人挺多的,不过我不常出门。殿下最近过得怎么样?”
“宫里过年,年年都这样,今年我还得陪阿娇玩,好多游戏姑母都不让玩,真没意思。”说到后来声音渐渐小了下去,瞪了韩嫣一眼,“你要是早点过来就好了,还能陪我玩。”
“翁主是女孩子,谁多游戏不合适,所以长公主才拦着的。殿下别不高兴啊,再过两天就能回学舍了,到时候殿下又能练武了。”
“也对,过年不许动刀兵,真无聊。”打了个哈欠。
“殿下睏了么?得回去睡了吧?”我也想睡了。
“嗯。是该睡了。今天我就睡你这儿吧?咱俩一起睡。”兴高采烈地提议。
啊?他要睡这儿?额滴神啊~汉武帝和韩嫣睡一张床上,怎么想怎么邪恶,哪怕现在这两只都只有六岁。
“你眼睛瞪那么大干什么?寡人就不能跟你一起睡么?”这会儿他倒记得摆王爷的架子了。
“可、可、可、这、这、这,臣怎么能和殿下睡一起呢?”终于回过神来,韩嫣有点磕磕巴巴。
“怎么不行?难道寡人就不能跟你睡一块儿么?!谁说的?!”
当然不能!那样咱们会被认为是从背背山上下来的。可这话不能说,以自己的年纪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那殿下也得问过娘娘才行啊,不然的话,找不到殿下娘娘该着急了。”
“也对。”刘彘指着六儿,“你,就你了,去跟母亲说一声,今晚寡人就住这儿了,让她别担心。”
六儿领命而去,不一会儿冯吉便带着王太后的命令来了:“殿下,娘娘说了,住下可以,只是今晚不许睡得太晚,明早上得按时起来。”
“行!”刘彘高高兴兴地答应了。
“奴才告退,殿下早些安歇。”
韩嫣松开发髻,梳顺头发,引得刘彘惊奇:“你怎么把头发松开啦?”
“这样睡舒服。”这时男子梳的头发即使是睡觉也不松开了,第二天早上拿梳子篦子什么的抿抿,再戴上帽子就结了,有条件的人家三日洗一次头,也就三天梳一次,没条件的,成月的不梳不洗也是正常,所以蓬头垢面这个词非常真实。为了保证发型不乱,睡的都是木制的硬枕头,特别不舒服。韩嫣受不了这个,就央母亲给做了个大大的软枕头,里面塞的是木棉。男子发髻简单,自己梳也难不倒韩嫣,他就每天这么松松快快地睡觉了。因为是自己的习惯,在家也一个人睡,倒不觉得什么,现在刘彘问起来,才发现自己的习惯跟别人不太一样。
“真的么?我也试试。”说着他还真放开了头发,“梳子呢,给我也把头发梳顺了。”
“喏。”当他的保姆在他睡觉前做的工作也就是这些了吧?韩嫣认命地给刘彘梳头,轻轻地,还不能弄疼了他,觉得自己像个可怜的童养媳。呸、呸,我在想什么呢?就今天一晚上,明天让他自己睡!敢过来,就把他踹床底下!
梳通了头发,慢吞吞地把梳子放回梳妆匣,刘彘已经在嚷了“你这枕头好软,枕起来真舒服,比我那儿强多了,以后我就住你这儿来了。”
回过头,韩嫣都快哭了:谁能想到我只用一只枕头就把堂堂汉武大帝给拐了?从字面上讲,这绝对是“同床共枕”了……
“殿下要是喜欢,可以让人也填个木棉枕头,这样殿下在自己屋里也能睡得很舒服了。”
“知道啦。你磨蹭什么呢?还不快点到床上来!”
这说的都是什么话呀?!怎么听怎么不对劲儿,换个场景,这个台词绝对让人喷鼻血。
如果面前是个除了亲娘以外的成年人在说这句话,韩嫣一定一字不回撒腿就跑,以免发生不名誉的事情。可现在说这话的是个上公交车勉强够交儿童票的小孩,这小孩儿还半躺在床上,怎么看怎么天真,所以韩嫣也只能乖乖跟着爬了上去。
走到床边,把刘彘推到里面,在他还没开始生气的时候把里边的被子掖好,让刘彘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