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你回家几年果然是对的,比先前可人多了。”
可人……
“小时候你偏好端着一张脸,却不知道大家都说,这么个漂亮孩子装大人,实在是逗人。”
我的严肃形象居然成了q版!“谁说的?!”韩嫣黑了脸,颇有拉过来痛扁的架式。
“唔。”刘彻忍笑道,“我数数,父皇、母后、太后、阳信姐姐、隆虑姐姐、南宫姐姐……”
算了,都是惹不起的人。
“哈哈哈哈!”看着韩嫣郁闷的表情,刘彻开怀大笑。
“你这样就很好。”刘彻渐敛了笑容,认真地对韩嫣说,“大家有怕我的、有敬我的、有讨好我的、自然也少不了算计我的。对我好的,也有真心的。只不过这份真心,多是冲着胶东王、皇十子、太子,而不是冲着我刘彻,包括姑母、包括母后、包括我的舅舅、表兄弟。姐姐们初时也当我是弟弟的疼,现在却当我是太子的敬。想从我这里捞好处的人可真不少!只有你,最初的恭敬,是因为我的身份,后来在太子宫里一起被栗氏兄弟瞧不起、在日食时陪我、在易储时伴我,却是因为我这个人,而不是贪图些什么,”顿了顿,有些自嘲,“小小一个胶东王,有什么值得别人算计的?除了去天禄阁借书,你从没再求过我什么事情、向我要过什么东西。朝夕相处,我又不是死人!真情假意,还能看得清楚,你的事,我记住了。你是真心待我。母后说,你这么知进退、安分守己很好。可自从被立为太子后,我便想对你说,你是当朝太子的伴读了,不用再那么辛苦了。从回宫后,你便有些能放开了,高兴的事、不高兴的事肯往脸上放,让我看到,这样很好。有你在身边,很好。有这样的你在身边,很好。”
韩嫣有些惶恐,一时手足无措。刘彻那时候才多大?陪着个装严肃又不会无理取闹的可爱正太,韩嫣自然是极有耐心的。而且,在一个能在网络上骂任何人的时代里生活了近三十年的人,用平等和善的态度对待一个孤独的年幼皇子,也是很自然的事。韩嫣并没有傻到认为众生平等,在皇帝面前不下跪,他看到景帝也会打哆嗦的。只是幼时的朝夕相处,让韩嫣更习惯把刘彻当个普通人来对待罢了。没有汉代土著那种深入骨髓的君臣观念,相处的时间久了,会有一些平等感情也是很自然的事情。“天子权威不可触怒”与“在汉代,不要触怒天子的权威。”是两个不同的世界观。
“殿下……”
挥挥手:“早就说过了,老是殿下殿下臣臣的叫着,听着烦!刚才不是挺好么?我想听你跟我说,你、你、我、我。以后就这么说话吧。”瞪着眼,不许韩嫣推辞。
点点头,对于刚刚停下暴走的人,还是顺毛摸比较好。反正,嘴长在自己身上。至少,在几位boss面前,韩嫣是打死也不敢跟刘彻“你、你、我、我”的。
“这世上,只有三个人是这样待我的。一个是父皇,一个是你,一个是阿娇。父皇待我好,是因为我自己的能力,他看到的是刘彻这个人。”刘彻的声音透着自信与骄傲,“你待我好,是因为咱们相处得久,彼此知心,你透过了我的身份,拿真心待我。至于阿娇,她大概从没在意过身份这回事,在她眼里,除了她喜欢的,什么都不值得在意吧……”声音低了下去,又恢复正常,刘彻翘了翘嘴角,“所以,只要她别做得太过分,我,由她!”
韩嫣无语,刘彻活得真是辛苦。仔细想想,如刘彻所言,满打满算,把“刘彻”当人看的,竟然只有三个。
阿娇是个简单的女人,她单纯地把他当丈夫来对待,所以她会发飙、会撒娇、会不顾他太子威严地把他看得死死的。所以,即便恼怒于她的无礼,刘彻在这个绝大多数人都只看到作为“太子”、“胶东王”、“未来皇帝”的人的时候,才会尤为宽容,甚至是有些欣喜地纵容阿娇。只是不知道,这种纵容还能有多久。别太过分,什么才是“太过分”呢?
韩嫣看刘彻,看到他的能力、他的寂寞、他的雄心也看到他的身份地位。韩嫣觉得“只是因为你是你,不是你的身份地位,你变成什么样我都喜欢”这种文艺腔虽然感人却实在太过肉麻、荒唐。
一个人本身就是由各种因素有机构成的,少了哪一样,都不是现在这个人了。想想看,要是刘彻变成长得像栗申、行为像田蚡、心眼儿像栗姬……靠!那还是刘彻么?谁还敢说“只要是你,我都喜欢”么?
韩嫣对刘彻行礼,是身份地位不得不如此。没有一见面就上赶着讨好,慢慢与刘彻亲近,却是在相处日久被刘彻所吸引之后——他本是想中规中矩、拉开距离的。韩嫣在刘彻面前很真实地表现了自己的情感——因为知道你是这样的刘彻,所以我才站在你身边,不然,你就做个被我礼敬的太子吧,就像我一直礼敬皇帝、窦婴他们一样,刘彻喜欢见到这样的韩嫣。喜欢因为“自己”而被别人肯定。
至于景帝,说起来,身家背景还真不在他的考量范围之内,景帝后宫生了孩子的妃妾,就没一个出身显赫的,还比个什么背景啊?——跟武帝的后宫真是相似。
其他人,包括王皇后,不遗余力地把儿子捧上宝座,目的也不是那么单纯的。子以母贵、母以子贵,不明白的是傻子——大家都不傻。三位公主开始或许只是个单纯疼爱弟弟的姐姐,不过,从她们议嫁开始,便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