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傲,常有出人意表之言行,人所难测。
……
好华服,好美色,喜人赞其形貌。
……”
这份卷轴,贺宝只粗略看了抬头几句,下面尽是些描述此人生活琐事的语句。
龙椅上那人端着一小碗茶,却不喝,目光透过袅袅的热气向他打来。
“明白了么?”皇上放下手里茶盏,淡淡道。
贺宝眉头一拧,低声道:“臣……不明白。”
他的确不明白,火急火燎的把他从灵堂召来见驾,就是为了看这个东西?而且今天皇上也很不对劲,那眼神……看得人想打嚏喷。
皇上不耐的摇摇头,极轻的叹了口气。
“有什么不明白的,那人此行点了名要爱卿陪着,还有什么不明白?免战书是爱卿拿回来的,这次合议能否为大苏挣得最大利润……自然要看爱卿了。”皇上左一句爱卿右一句爱卿,句句是把贺宝往不明白上逼。
“点名要我陪着?”贺宝心里一突突,早就知道这厮没按好心,否则怎能痛快与我军休战……此次只怕是要借吾皇之手除我而后快了,想到尚在军部等待的红线,心里更是万般惆怅。
皇上往前探探身子,以一种对亲宠近臣的态度,耳语道:“所以,爱卿还有三日,且把这份密函收好,回去记牢。”
贺宝心里转过千百道弯儿,忽然灵光一现。
若真要我死,为何还要给我这密函?难道……
“臣明白了!”贺宝也压低喉咙:“这里面还有一层不为人知的秘密!”
皇上满意的点点头。
“皇上是要臣对照这密函,找出他的弱点,好进一步讨价还价?”
“……!!”皇上身子一歪,险些从龙椅滑到地上,看看贺宝清洌的目光,他清清嗓子,道:“是啊……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啊,礼部那边还在等着,爱卿警惕着点,好生准备!”
贺宝退下好一会,苏离还陷在怔惑中。
“哈哈……我看这孩子是当真不明白。”一直立于帐后的男子忽然接口。
他慢慢走下台阶,随苏离的目光一同向外看。
帷帐轻薄,本挡不住他,但奈何这身长袍过于素净且飘逸,被这金碧辉煌的殿阁一衬,委实没什么存在感,因此贺宝未作察觉,也在情理之中。
“这个常夏夷到底在打什么算盘,朕也拿捏不好……皇叔你看……”
苏渊没急着答话,却凑到苏离手边,端起另一盏茶,啧啧赞道:“恩……好香,好香!”
苏离一愣,立时道:“这是南方的银针普洱,皇叔若喜欢,侄儿这就差人给皇叔送去。”
苏渊含了口茶,在舌尖搅搅,似在深品,但听此话,忙道:“不必!”
“呃?可是皇叔不是夸它香么?”
“其实我本分不出茶的好歹,因为它在你桌上放着,这才觉得香,若是真给了我,天天泡上那么一壶,反倒与寻常绿茶无异了。”苏渊一屁股坐下,手里拿着茶盖反复摩挲,又过了一会,才轻声道:“陛下怎么还不明白?”
“皇叔的意思是……”苏离似有所悟。
“你我平常没这么多虚礼,怎么忽然客套起来了!”苏渊朗声一笑,道:“西疆那位,见识稀少,见过一次便存了心,也是有可能的,就像这茶,生长的越远,就越珍贵,真要天天放在眼前,只怕早腻了。”
“难道就随他去?”苏离略略沉吟,不一会又道:“侄儿总觉得,虽说他此行是为了求和议事,但人还未到就先提了要求,咱们就这么应了,不是太长他人志气了么?”
苏渊摆摆手,眉间略沉,道:“我早听说这常夏夷能耐不小,尚在垂髫之年便无人能争其左右,难道陛下就不好奇么?若是他能点名叫我,我还巴不得呢!”
苏离点点头:“常夏夷……侄儿也略有耳闻。不过……若此人真如此能耐,又如何在瑞家小子面前折了?”
“瑞家小子?”苏渊略怔,旋即明白过来:“陛下是说刚才那孩子么?呵呵,我赌他绝吃不了亏。”
看到苏离哑然失笑的样子,他不再说话。
……
文库不愧是文库,各种书籍都有。
红线只粗粗扫了一眼便径直来到桌子旁,桌上一本书正看到一半,委委屈屈的展着。
红线拿起来瞄了一眼,《兵方十略》?撇撇嘴,放下。细长的手指又去扒拉旁边合着的那一摞,一本本展开。
《军义》……《武将纪事》……《长拳十八式》……《以武养生》……越看越是好笑,宝儿的口味还真刁钻。
一本本翻过去,虽然本本乏味,但想着贺宝平日便是在此埋首苦读,红线就忍不住笑出声来。
哎?
翻到最末一本,他有些惊讶。
被压在最后的这本,却似是最常翻看的,因为被不断的拿进拿出,书页两个边角已经卷了边,只是何故要藏在最末呢?
红线勾起唇角,促狭的笑了。
若是宝儿私藏的禁书……想来也是合我趣儿的,岂有不看之理?
想到此节,他的手指尖都有些抑制不住的颤抖。
……
咳!
原来是《上古神仙轶事集》。
这个宝儿,不看军书又不是罪过,看些闲书还有助发育呢!这有什么可藏的!害我白兴奋一场……不过,腹诽归腹诽,想到这是宝儿案头的书,红线还是很有兴致的读了起来。
既然是神仙轶事集,记述的无非是些神仙如何成道又如何布道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