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华年摇头道:“不确定,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沈思辰道:“那就暂且列出来。”
被拎出来之后,隔个五六件又回重复着似乎大约可能。
坐在地上听了几道,薛洛璃坚持不住,开始打哈欠。他本来就不擅此道,俗人一个,困在这里犹如坐牢般难受,加上这几日身体累心更累疲倦感占据主导权。
率先投降道:“我不行,听得我脑壳疼。”
叶华年正认真严谨地听,突然被人打断没好气道:“疼就滚出去。”
薛洛璃道:“我滚了?”
叶华年不耐烦摆手:“滚滚滚,你也滚。”最后一句却是对沈思辰说的,后者本是聚精会神一同聆听参详,忽地被点名茫然不知所措。叶华年看他一本正经的模样更气,指着门口道:“他都滚远了,你还不滚。”
这般惨无人道的黑历史,越少人看到越好。
白修羽洞若观火,微笑道:“如此也好,沈道长可陪薛公子出去走走,过一个时辰我们或许就能有结果了。”
叶华年有点怀疑,四周张望还没临幸到的古董,再看看回廊后边不知还藏着多少宝贝,一个时辰?怎么想都是不够的。
沈思辰还有点犹豫,专程来青溪居是为大事,何况刚逢祸劫草木皆兵,结果却不务正业无心正事,多少有损玄灵城威名。
白修羽看他纠结,好心催促道:“此事并非人多就能好办,道长不必放在心上。若真有需要,哪怕薛公子怪我,也得请道长回来的。”
虽然已是心照不宣,然而直接被戳中摆于人前还是令沈思辰不由得尴尬,再看叶华年,早已捂着耳朵闭上双眼,拒绝一切。
……
薛洛璃逃命似地离开芳华楼,尚觉得自己的头发都在奏乐,不免一阵恶寒。附庸风雅他着实不擅长,若是凌澈来了在里面连呆三日估计都心花怒放,换作是他三刻钟就想上茅厕。
左右没事做,在芳华楼前打转半晌,决定去寻人晦气。他不认路,正欲叫来前边青溪居弟子给他引路,忽然听到后面有人叫他。
比白修羽的曲子更可怕,不想回头,加快脚步,还是没能逃脱。
离青溪居弟子只差十来步,沈思辰紧紧攥着他的手腕,这会儿居然不思避嫌。
“你要去哪里?”
声音轻柔温和,带着哄劝的意味,每次他趁着沈思辰做饭时捣乱,对方都会用这种语气让他别闹。
“刚刚出来没见着你,还以为你跑远了。”
细微的颤抖,薛洛璃听出来了,他对沈思辰声音的了解甚至超过他自己,如同本能。
“怎么不说话?”
沈思辰疑惑地把薛洛璃身子扳正,后者神色无异白了他一眼,懒洋洋道:“道长怎么也出来?”
沈思辰道:“隔壁别苑都是修仙名门,白宗主让我看着你别闯祸。”
薛洛璃故作惊讶道:“了不起,白修羽有读心术。”
沈思辰有些意外道:“你不会真的要……”
“去找沈念星问问。”薛洛璃及时打断他的猜测,虽然听惯了世人对他的指责,唯沈思辰对他言行的无端揣测,他会忍不住情绪失控,“还有那群小道长,叶华年不知道能不能靠得住,总得多做打算。”
原来如此,沈思辰安心,眼底划过一丝歉疚。明明一心正道,他先前还有些微怀疑,自责不已。换上更温柔语气道:“我知道念星他们住哪,你跟我走。”
由不得他拒绝,略带强势地牵着他的手,从青溪居弟子们面前走过。薛洛璃忍不住回头看,毕竟是名门教养的弟子,面不改色目不斜视,可等他们走了还是忍不住偷偷瞥了一眼二人紧紧相握的手。
此地无银三百两,薛洛璃更生气了。
跳上屋顶看,离玄灵城所居别苑其实不远,然则弯绕曲折众多,河流湖泊仙池瀑布错落其中,有一段路要走。
空气突然安静的尴尬着实让人不舒服,沈思辰来回侧目,看着薛洛璃平静的侧颜,恍惚间想起当年他也是这般牵着自己,在城里大街小巷中穿梭,仗着他看不见就肆无忌惮地欣赏他的侧颜。
恍若隔世。不,恰如其分。
沈思辰道:“话少了许多,简直不像你。”
薛洛璃道:“该说的已经说完了,不该说的,破庙里也说完了。”
沈思辰点点头道:“你无话可说,偏我这还有很多话,所以你听着我说就好。”
呵呵,当真是斗转星移,如今一个个嘴上功夫都了得。薛洛璃紧闭双唇,面无波澜甚至连个斜视都不给他。
沈思辰也不介意,自顾自说道:“那天夜里发现是你时,似乎有人抽走了我的灵力,连站都站不稳,差一点从房檐上摔下去。”
“我想不明白,明明是个爱黏着逗弄我,欺负我最厉害却又受不了旁人伤我的古灵精怪少年,怎么一转眼就变成了嬉笑间杀人满门,鸡犬不留的祸害。”
握着的手忽然颤抖着,想要抽出去,沈思辰不动声色地钳制禁锢着,不让他逃开。
“连续几天日夜我都在想,为何是你?此生唯一能挑起我心中喜怒哀乐,七情六欲的人,竟是那个害了念星也害了我的凶手。是否我前生害你众多,以至渡了轮回你也不能放过我。”
“这么多年,我终于听到了希冀的声音,听着那么伤心绝望,言辞恳切地像在我身上划刀,比当年你将咒符封入我双眼时还要疼,快要窒息。我当时不明白,你哭什么,明明被骗的人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