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而沈晗专注地弄着鱼,这场景让他心里甜丝丝的。
见沈晗杀了鱼以后放着便去热锅,楚宁放下木扇,起身默默地替他把随手放在一旁的工具洗干净擦干收好。
沈晗手里沾了血,便用下巴轻蹭了身边的楚宁,然后边洗手边道:“替我拿一下面粉,在柜子里左边第三层。”
楚宁拿了面粉递给他,正疑惑他要面粉作甚,只见他用内力迅速地和好面,用面团做了一只兔子糕点,正式当初他买给楚宁的那种。
楚宁莞尔一笑,拿了碟子装起来,那兔子糕点形状做得比当初买的还完美,仿佛上次的失败品不是出自沈晗之手。看着沈晗熟练地一个个做出来,楚宁忽然想起,今日是大年三十除夕夜,便开口道:“还有面粉么?”
“有,上回我买了不少。”沈晗低着头专注地做糕点,几缕墨发不听话地垂下,又掀起眼帘问楚宁:“你要做什么?”
楚宁笑着给他把碎发缠好,道:“今夜除夕夜呀,当然要做交子,要是能做年糕更好啦。”见沈晗一脸疑惑,便问:“往年沈家都不做吗?”
沈晗歪头道:“年节我极少在沈府。”
楚宁心中一悸,想起沈晗家中都是些什么人,便婉然一笑,眉眼弯弯:“用过晚饭给你做,正好守岁时可以吃。”
沈晗勾起嘴角,在楚宁唇上轻啄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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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三十除夕夜,
一夜连双岁,五更分二天。
寒辞去冬雪,暖带入春风。
子时将近,楚宁把厨房里热气腾腾新鲜出炉的饺子和年糕端到院子中,月色如水洒下,和暖的夜风吹拂。
楚宁陈几设案,把饺子年糕和水果都摆放好,虽不多,但胜在心意。他推开房门,沈晗刚沐浴完,只穿了中裤,背上凝着水珠,头发湿漉漉的,还不自知地看着进来的楚宁。
楚宁只觉得一颗心予以山风拂乱。红着脸去柜子里拿了干布巾给沈晗擦头发,沈晗自然地闭着眼,像只懒散的大猫,待到擦得半干,楚宁把布巾叠好,推推整个挨在自己身上的沈晗,道:“出去吃饺子吧,都要凉了。”
沈晗懒懒地任楚宁给他穿衣服,然后两人出了门,在院子的几案前坐下。
刚入座,天上蓦地炸开一个巨大的光团,绚烂无比。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直到满天烟焰烛天,烂如霞布,把漆黑冬夜映得亮如白昼。想是肃北城中百姓们在子时放的开门焰火。
“新年快乐。”楚宁笑着,给沈晗夹了个饺子。
沈晗眨了眨眼,弯唇一笑,从碟子里翻出一个饺子,夹到楚宁碗中,道:“新年快乐。”
楚宁看着沈晗咬下那饺子,没有反应,疑惑地看着沈晗,明明他在里面放了福钱啊。他不解地夹起自己碗里的饺子,一口咬下。
“啊!”楚宁捂着嘴,好一会才吐出嘴里的硬/物,亮闪闪的铜钱反射着漫天焰火。
十七章
无忧无虑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不知不觉,两人已经在灵雪山中度过了小半个年节。
是日正月十二,楚宁正坐在院中检查他前几日制的红丹白芍膏。冲虚老人不愧是东北逍遥门的弟子,山中所藏医书皆是世间难寻的孤本,药田中种植的药物更是独此一家。楚宁前几日按着书中所言改良了新的红丹白芍膏,正好沈晗今日可以用上。
在山中数日,许多必需品都被消耗殆尽,下山采购必不可免,只是沈晗不便带他,楚宁便想着先让他试用上新的膏药。
沈晗抱剑斜倚着门栏,看着楚宁道:“急什么,我去去就回,很快的。”
楚宁捧着药瓶起身,沈晗配合地低下头让他擦,楚宁边仔细地把那膏药在沈晗额上那道伤疤上抹匀,边道:“既然不急,先擦药又何妨,我擦药也很快的。”
沈晗掀起眼帘看他,挑眉调侃道:“怎么,嫌弃我破相了?”
“怎么会,你那么俊……”沈晗话音刚落,楚宁便不假思索地道,说完看见沈晗英俊不羁的脸上缓缓勾出一个笑,没好气地捏了捏沈晗的脸,蹭了他一脸药膏。
沈晗收了调笑之心,从怀里拿出一只鸾铃,和那日在酒家所见一模一样,递给楚宁:“若有异常,立刻摇铃,附近暗卫都能感知到。”
楚宁接过鸾铃,小心地捧着,看着沈晗认真道:“若有危险,记得性命要紧。”
沈晗勾出一笑,揉揉他脑袋,看着楚宁捧着鸾铃和药瓶回了药庐,脸上笑容淡去,吹了口哨召来照夜白,驱马下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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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二,元宵节将近,肃北城中百姓正忙着搭建灯棚,开始做元宵赏灯的准备工作。
年节过半,街上依旧热闹不减,卖瓜子的解闷声、卖江米白酒击冰盏声和卖合菜细粉声在街上交融,悦耳美妙。路上人们献椒盘,饫蒸糕,呷粉羹,出门“迎喜”。
少侠黑衣和鸦羽般的黑发在风中清扬,手中执着银亮剑鞘,冷厉长剑半出剑鞘,寒星般的眼中带着肃杀之气。在一片喜庆的人群中,格外惹眼。
采办日用品又何须沈晗亲自下山。与楚宁度过半个年节,今日进城,自然是与人有约,解决了这一桩,沈晗也正好带着楚宁逛逛元宵灯市。
还是那家酒楼,凛冽北风之中猎猎飞舞的酒招旗上是笔锋苍劲的沈字。
楼顶雅间之中,一个圆胖的老人坐着,厚唇露笑,目带淫/光,怀中抱着一个脸色平静的青年,那肥脸一笑起来便如松弛的布巾般满起皱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