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拉一个女儿回房里换衣,房中人见到她都不意外,就是摆设也原样不变。凤鸾存心想问的话,念姐儿说出来:“父亲和我在这里睡,今天晚上,我还能来睡吗?”
二妹脱掉鞋子,已经上了床。
这一天来的人很多,长阳侯府以少夫人陈氏的名义,也送来礼物。凤鸾忙的脚不沾地,打发赏银,安排回礼。送几样可吃的菜去,陈氏倒不拿大,说在请客,又备几样子可用东西送来。
何文忠问郭朴:“几时拜的长阳侯世子?”郭朴道:“你还不知道我,我怎么会去拜他?就拜了,没得让人看不起。”
对于送来的礼物,郭朴心里一股子酸水往上冒,酸溜溜道:“女眷们的面子,是比我们大。”
最后一拨客人出去的时候,凤鸾觉得腰快断了。在郭家亲戚们再多,来到有帮忙的人。女儿们早就打发去睡,念姐儿重得到夫人们的喜爱,二妹只钻在父亲怀里。
想到两个女儿凤鸾喜滋滋,再往上想两个女儿的爹,凤鸾憋闷。虞大人今天也在,好在他只坐坐就走。
“还要八抬大轿去接?”这话凤鸾重新推敲,不是什么盼自己回来的话。怎么进京就变了?看月亮,在假山石上坐着,屏退人,独自对明月看着。
劝自己半天,凤鸾鼓起勇气,怀着侥幸想,兴许女儿们全在房里,这就少尴尬。进房里见银烛高燃,只有郭朴一个人睡在床上。并没有睡着,睁着眼睛想心事,旁边几上放着半盏醒酒汤。
从他脚头爬上床,凤鸾侧过身子面朝里睡。才睡下,肩头被拍一下,郭朴道:“起来,我和你说话。”
“要是虞大人不必再说,”凤鸾马上就急:“我以后拿他当菩萨奶奶供着,”说着抹眼泪儿,赌气道:“一天给他上十枝子香。”
郭朴低沉地笑起来:“你早当他纸人不就好了。”凤鸾道:“那卢家呢?祖父说猫也不准进来,”郭朴慢条斯理打断:“你当他们猫狗不如。”
眼泪就此没有,急躁一下子飞开。凤鸾张口结舌:“你倒是这个意思?”郭朴悠悠然取过醒酒汤:“他们说完了,再来说说你吧。”
“我有什么好说的,我一直没变过,”红鸳帐暖,凤鸾忽然出来一句话:“朴哥,你变了心。”郭朴把上衣一扯,露出**的胸膛:“哪一块心变了,你给我找出来!”凤鸾闭上嘴垂头,又偷偷抬眼看他胸前,硬邦邦的肌肉碰触到眼神,凤鸾莫明红了脸。
她伸出手指,先点上一点:“这里,”侧着耳朵听听,再噘嘴:“这里,要不就是这里变了。”郭朴似笑非笑:“你想我了吧?”
“……”凤鸾没话说。下一秒钟被搂在郭朴怀里,郭朴轻声地问:“想就想了,这倒不敢说?”凤鸾感伤地道:“想你,可是也不明白你。朴哥,”她轻抬眼眸:“这京里花花世界,你会不会眼花?”
郭朴低低的笑出声,反问道:“这京里花花世界,你呢,你会不会眼花?”边说边扯去凤鸾衣服,郭朴柔声道:“我们一起来眼花。”
房外,蹑手蹑脚走来念姐儿。她穿着小小的寝衣来看,问过父亲和母亲睡下来,才放心地回去。
宁王府的书房中,“砰”地一个东西飞出去,摔在地上碎成几片。从颜师道起都不敢说话,宁王涨得面红脖子粗,就差喘粗气。
“关了这么久,什么也没查出来!你关他干什么!”宁王暴怒,俊美五官有些扭曲。阴沉的眸子扫过众人,别人都低头,独虞临栖用帕子掩住口,不紧不慢地擦拭嘴角。
他这么悠闲,当然被宁王点名:“临栖,你有什么主张?”宁王又气上来:“廖易直在军中几十年,不信他办的全是正派事!皇上今天传刑部尚书,兵部尚书,吏部尚书,说历年案子,有没有断清的,要交大理寺。”
大理寺,宁王插不进去手。他又多疑,以为自己这一次动作引起疑心,对着这些人撒气。
虞大人手中的帕子再一次拭嘴角,宁王看着碍眼,沉着脸道:“临栖,有话就说。”
“秦王殿下,最近在做什么?”虞临栖慢慢腾腾只说这一句。宁王负手回身房中踱几步,抬腿踢动压衣白玉环,发出微泽。
走得有十几步,宁王慢慢露出笑容,大有深意看一眼众人,再笑对虞临栖:“是我弄错了。”颜师道松一口气,见别人都松一口气。只有虞临栖,他原本没提气,也就不用松,还是悠悠闲闲坐着,带着不管狂风暴雨,他自闲庭散步的神色。
“汉公,”宁王一声称呼,才回京几天的夏汉公打一个寒噤,欠欠身子:“我在。”宁王走到他面前,夏汉公早就起身哈腰,肩头被殿下拍了两下,宁王温声道:“副帅久离军中,可是不行。”
夏汉公忙道:“是,这是奉旨回京。皇上说辽东局势不稳要议事,不想我回来,这又稳定住。”宁王面上抽搐几下,只有虞临栖冷眼旁观到。
“依我来看,只为辽东,原不应当调你回京。”宁王叹息着回到自己座位上:“这是廖帅军中有威望,不怕军中群龙无首。只看这些进京的将军们对他多忠心,就可以知道。”
重刑之下,硬是一个人的嘴也没有撬开。说廖易直没办错过事,宁王一百个不相信。他眸子柔和放在夏汉公身上,忽然发现他的心,自己竟然看不清楚。
宁王取帕子揉揉眼睛,再看众人。颜师道肃穆沉然,方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