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对七巧冷笑:“这个人和我过不去,我觉出味儿来的,或者,”她停顿一下,问七巧:“贵大爷说施七嫂在这里,后来又说过没有?”
七巧也疑惑上来:“后来又说过一次,我说少夫人的话不必理,他就丢下来。少夫人,要是施七嫂真的在这里,她何必与我们为仇?两边家里的铺子上她都不来,她不是回家了?”
汪氏哼道:“她两年前就要走,是我用了点儿手段,在她喝得半醉时,哄她签下契约。当时也有三言两语,后来都没有做到,这也不能全怪我,家里不是我一个人当家。我要给她,别人不答应我有什么办法?想来她记恨我,走以前要和我斗一回。”
往这个方向确定下来,汪氏和七巧都觉得越想越对。七巧这就要出去:“我再找贵大爷问一问。”
汪氏拦下她:“不用,这个风头儿上,除非必要出去,你少出门儿。”对外面努嘴:“家里要一一的查,我对母亲说,先查跟我的人。”
再淡淡一笑:“周氏最近春风得意,我让她一步,也该兴头过了,又是生日又是及笄礼又是管家,现在,是我出手的时候。”
七巧近前奉承她:“周氏算什么,再胖一些就成胖人。有点儿白,无事就会撒娇撒痴,少夫人您打扮起来,比她俏丽的多。”
“我可以让她一步,房里多少要有个人不是,她那心性,就是一味的装好人,这样的人对我也不是坏事情,不过她太兴头,我就看不下去。”汪氏想起凤鸾那一声“朴哥”,叫得那么自然,叫得那么自在,她带气道:“我对她说房里不许有别人,白教坏她,她还没有感激我呢,得让她知道知道,我是让着她!”
七巧用力点头:“这是当然,这个家,只能是少夫人您的!”对着外面**辣的日头看一看,七巧有些却步:“邱掌柜的让我赶快回话,我还要去,只是这热劲儿,快要把人烤化掉。”
“你是怎么见的他?”汪氏为谨慎,不能不问,七巧很得意,一五一十告诉汪氏:“邱掌柜的来,不是有个伙计跟来,那伙计有媳妇,并不住在铺子里。我白天装着热,在她们家讨了口水喝,现在我给奶奶买梅汤,家里送的不是不足够,我顺路去道谢,把话告诉邱掌柜的。”
汪氏听过没有更好的主意,还是叮咛:“要小心,家里睡着的那一个,可是位大人。你不记得找周氏,把衙役们全弄出去全城在找。”
“少夫人太过小心,走一个客人的消息这是什么大事儿,夫人不过是一阵子风一阵子雨,宁王府的生意主要还是家里的,夫人收到钱,自然就不再管别的,再说我小心呢。”七巧说着去了,汪氏在后面笑:“这小蹄子说得也干净。”
独坐苦思几件事,头一件京里的铺子,汪氏心里从来放着。天子脚下繁华热闹,汪氏觉得自己这将军夫人的身份在京里,会和官眷们相唱和。
周氏要得意就得意去吧,睡着起不来的丈夫是个精明人,不是一味的糊涂。再说周氏从来不是个对手,汪氏还在这样想。
再有内奸的事儿,汪氏盘算停当,命人套车又回去见郭朴。
凤鸾在半下午的时候,兰枝提醒她:“一天不去看公子?汪氏的可得意了。”凤鸾这才想起来问:“她还在不在?”
几次想起就丢下不敢想,是怕汪氏还在那房里。
兰枝道:“我不进公子房,不知道还在不在?上午说了半天的话,我从外面一点儿听不到,少夫人自己去看看,也算是个问候。”
被提醒的凤鸾来见郭朴,见他正好在睡觉。和平时不一样,经过一上午的生分,凤鸾犹豫着正要走,外面来了风风火火的汪氏,在竹帘外就笑:“公子午觉也该起来,我有要紧话儿要说。”
郭朴睁开眼,先看到凤鸾。不过半天,凤鸾眼底黯然,一眼可以看出来。郭朴不悦,面上没有笑容,先问进来的汪氏:“什么事情?”
“回公子,我才想到的,特特地来回。”汪氏笑容满面说过,又回身推凤鸾,踌躇道:“你和妹妹要说话,我晚上再来。”
凤鸾被她推一把,汗浸浸地手好似热烧饼贴上来,她用力甩掉汪氏的手,心中不满全变成横眉怒目:“你别混推我!”
见汪氏装出怯色,凤鸾深吸一口气,又上了这贱人的当!她也不想再呆下去,看也不看郭朴,垂下头道:“你们的是大事儿,我先回去。”
推开竹帘子扭头就走,不管那竹帘子“吧嗒”一下摔落门上。汪氏装模作样赶快去扶,却又没赶上,手指尖碰到竹帘子时,无助地回身看郭朴。这样子,也是楚楚动人,外加两三分可怜。
郭朴没好气:“你又在作什么!”那个竹帘子有什么可接的。
汪氏马上委屈了:“我扶竹帘子。”她知趣地一句也不说,郭朴自己出一下神,把凤鸾摔门而去的怒气消去,才给汪氏一个笑脸儿:“你有什么事找我?”
汪氏可怜见儿的站在门边上一直候着,见问忙赶过来,放低嗓音道:“我想到如何收拾那两家的主意。”
郭朴斜着眼睛看她,先教训道:“做生意要规规矩矩。”汪氏心想这不是废话,就是婆婆郭夫人,也有私下里的几手。
可她嘴上还是答应着:“是,”郭朴道:“你说吧,什么主意?”汪氏道:“我想不只是邱记和凤记两家,还有别的铺子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