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说是陈三秀命硬,万媒婆当初也是这样想的。直到那一天,万媒婆无意中收拾东西,发现了一张纸,那是当年批得陈三秀和方老大的八字,万媒婆识字不多,但还是清清楚楚看到上面赫然写着“大凶”。
当时万媒婆双腿一软,坐在了地上,两人八字天生不和,不能结为婚姻。而万媒婆竟然犯下了这样致命的错误,亲手将一对仇家撮合在一起,那两家好几条人命,都应该算在她头上。她还清楚的记得,当时万媒婆笑嘻嘻的告诉方老大,两人八字相和,是上上之选。哪里料到,会出现这样的纰漏。
那时候万媒婆已经隐隐是乡里名声最响的媒婆,不敢承担那样的后果,她只是悄悄的烧掉了那张纸,当作从没有发生过。只是,从此对陈三秀照顾有加,后来看陈三秀日子难过,不顾她寡妇的身份,教她做媒,以改善生活。而陈三秀人聪明又爽朗,一开始万媒婆怀有愧疚之心,后来就是真心喜欢陈三秀,将她看做了自己的接班人。连一直跟在身边的张媒婆都比不上。
万媒婆心潮涌动,呆呆看着沈留。张媒婆哼了一声,就要越众而出。
沈觅调整了一下姿势,懒洋洋的说道:“二叔,这是妹妹的事,我们得问问妹妹的意见吧。”
声音不大不小,不急不缓,正好挡在张媒婆前面。张媒婆摆好了姿势,甚至嘴都张开了,愣是没发出声音。
万媒婆自回忆中醒来,再看雨晴的目光就又柔软了几分:“小雨,你看呢?”
雨晴心下暗笑,果然还是老牌帅哥最吃香,她爹不过是说了一句话,那万媒婆就神思恍惚,连带着对自己的称呼也变了。
“我想着,就照我们昨天说的,问问陈家人。”雨晴笑嘻嘻的看着万媒婆。
“好。”万媒婆站起身,屋里的那一众媒婆呼啦啦的跟着。
“等等。”沈觅又慢悠悠的开口,成功的留住众位媒婆的脚步。
等了一阵,沈觅却又不往下说,张媒婆最先耐不下性子。又要开口的时候,沈觅才再次开口:“麻烦哪位腿脚利索的把门关上。”
张媒婆最先响应万媒婆,现在一只脚都踏在门外,沈觅话一说完,众人齐刷刷地看向张媒婆。毫无疑问,她就是沈觅口中的那位腿脚麻利的人。在众人的注视下,张媒婆只能尴尬的收回一只脚,再关上门。
看到沈觅这样整张媒婆,雨晴忍笑忍得十分辛苦,确实如同沈觅所说,看戏一般,全然没有一点担心。
“首先。我想说,这陈家,家大势大,不是谁想去就能见到地。听说陈家的丫鬟都是娇生惯养,不见外客,更别说其他人了。我怕大家一起去,惊扰了陈家内宅,所以……”他说的是“惊扰”,沈觅目光溜溜一转,立刻有几个媒婆羞愧的低下头。
做媒婆这一行。整日东奔西跑,风吹日晒的,再加上又是上了年纪,脸皮一个个红里透黑。黑里透红,再加上职业要求的化妆术,都是脸颊涂得通红好似猴屁股,嘴唇涂成血盆大口,还真是对不起这张脸,确实颇能吓坏人。
沈觅收回目光,低头拨弄茶杯:“让谁去,去见谁。总得有个说法吧雨晴聪明的没有接话,心里暗暗竖了大拇指,这个沈觅真强啊,哪里是个下岗的丈夫兼下岗少爷,怎么着也应该是个下岗地皇后。就这阵势,这做派。明明就是中宫娘娘震慑皇帝那一众小老婆的手腕呀。用在这些媒婆身上简直是浪费。
“当然是去见陈夫人了。”张媒婆尖利的嗓门喊了起来,这个沈觅.不动声色的控制了局面,张媒婆迫切的需要抢回主动权,这就意味着,必须要多发言才行。
“哦?”沈觅挑挑眉,嘲弄的看向张媒婆:“我倒不知道,这陈家的二门,这么容易进,那陈家的当家夫人也是想见就能见的。”
满意的看到张媒婆住口,沈觅又接道:“这是其一。其二呢,就是大户人家,总有些事情不能尽对人言,所以我想,陈家地说法模糊甚至没有说法,也是正常,大家不要伤了和气。”
“还有其三吗?”张媒婆这是恨透了沈觅懒洋洋的讽刺口吻,倒是雨晴听多了反而习惯了。
“当然有了。其三呢,就是我认为万媒婆你们选个代表去问,我妹妹就不要去了。”沈觅扫了一眼众人,很冷淡的说道:“免得有人认为我妹妹趁机和人窜供,再编出什么谣言就不好了。”那鄙视溢于言表,差点将万媒婆噎住,可又不能反驳什么,人家什么过分的话都没说,只是神态语气表达,而这语气神态又是让人最拿捏不准地。
张媒婆最先受不了,恨恨的去推门:“现在能出去了吧?”
“还不能。”沈觅还是那样的腔调,气死人不偿命:“这件事关系到大家闺誉,不管问出什么结果,我希望在座的各位,都能嘴上加把锁,别有的没的都往外乱说,害了人家女孩一辈子。到时候,就算陈家不追究,恐怕……”沈觅满意的看了众人一眼,又补充道:“更何况,退婚是男女双方的事情,媒婆不过是牵线搭桥,如果有人硬要联想,到时候沈某也不会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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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觅聪明的收住话,雨晴再次暗暗竖起大拇指,还是沈觅强,这话说得滴水不漏,这下不管陈家说什么,对雨晴不利的影响基本都可以消除,而且不会造成什么更大的后果。
“这是自然。”关键时刻,万媒婆身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