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把拿锅拿菜刀打算随时冲上山去以人海战术救人的群众和等在人群最前方做望夫石状的方炼劝回房去乖乖睡觉,关莺连喝口水的功夫都顾不上,冲进后院包了马蹄子就往镇外跑。
当然,一起跑的还有秦止。
“你什么时候回来?”镇门往外没多远路就分了两条,关莺往右边冲了两步,才狠狠一勒缰绳,冲着已经跑到左边的秦止遥遥吼了一嗓子。
“最迟上午。”后者干脆利落甩下四个字,一挥鞭子,马蹄声踏着夜色,听着听着就跑远了。
当关莺冲进鸣蝉屋里时,后者还在蒙着脑袋呼呼大睡。
而当关莺一把掀了被子再一脚踹上人屁股时,后者基本上是想也不想的跳起来就破口大骂。
“谁他妈的敢叫老子起床活腻味……”
于是说,这种事情,怪只能怪鸣蝉嘴太快。
等他看清楚敢掀自己被子踹自己屁股的人是谁时,所有该骂的不该骂的话全部都已经骂完了。
想收都收不住。
关莺一把扭住鸣蝉耳朵直接把他从床上拎起来。
“我活腻味了?嗯?”
收音版的类杀猪嚎叫顿时响彻整件屋子。
“耳朵耳朵宫主哎,耳朵要断掉了!!!”
关莺:“……”
“不过宫主啊,你怎么跑下山了?”恨恨的连剩下那只耳朵一并扭了,关莺才心满意足的松了手,坐到椅子里。
鸣蝉抱着衣服跑到厨房里一顿穿了,又急匆匆的奔出来,到底没敢再凑近,才跑出厨房门又赶紧缩了回去。
“查房,看你小子有没有偷娶媳妇儿。”打了个哈欠,关莺自己往桌上倒了杯茶,还没等往嘴边送,鸣蝉猛的就窜了上来,一把按住,讪笑着把杯子夺了下来。
“茶是没问题,这几个杯子恐怕有半年没洗了。”
关莺:“……”
“你知道关上镇旁边的那一窝山贼么。”瞪了鸣蝉一眼,关莺伸手把茶壶盖子揭开,顿时被满眼的绿毛晃花了眼。
“啊,那一伙,武功不错,但人就不怎么样了。”落日宫一贯都是一个点管一片地方的消息,关莺一说鸣蝉立刻就反应过来了,“从上到下都记仇,小气,爱财,谁过去都要卡一把油下来,我上次去陌上城还被他们给拦住了。”
关莺不置可否的唔了一声,回手往鸣蝉衣服上蹭了两蹭,“什么来路?”
“没什么大来路,两个寨主都是天生的蛮力,也不懂什么江湖规矩。”鸣蝉摇摇头,表示自己查过,那俩人的确是没什么大靠山,也不是什么世家大派的所谓败类分支,“手下的人都是是看武功招罗来的,武功好的容不下,武功差的看不上,不过好歹在那里也混了两年了,基本上一些江湖门派还是知道的。”
关莺点点头,又四下看了一眼,“我记得当时这里还给你派了不少人,人呢?”
鸣蝉似乎是颇为羞郝又带着些“此事不足道”的微微自豪感,偷偷往后退了半步,才字斟句酌的把关莺这个问题给实话实说的答了出来。
“……我看他们武功练得都挺好,所以让他们跑去城中其他街上开分铺子去了。”
关莺:“……”
她倒是一时没想起来,五堂主一手掌力最讲圆融,含而不露蓄而不发,鸣蝉的武功自然随他师父,当初她爹问她的时候,她也是出于人尽其才的考虑,郑重其事的建议鸣蝉出来做包子。
“你这几天有空就去那镇子看看,如果还有没死的就捡出来。”手指轻轻敲了敲桌子,关莺长呼一口气,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如果没人去杀就算了,就当他们都捡回来了一条命,不过那也不太可能。”
鸣蝉点点头,应了下来,屁颠屁颠的跑出院子里去打水洗手。
关莺顿时就是一声长叹,愁眉苦脸的又打了个哈欠,看看已经微微泛白的天,“算了你别忙着做包子了,我还得赶着回去。”
鸣蝉:“……”
虽然说按照关莺的原意是还想让鸣蝉帮着再找匹马,毕竟是跑了大半个晚上,又得玩命的奔回去,但时间匆忙别说店铺没开门,就算是开了门,也难得找到一匹和自己现有的有几分相似的货色,万一骑回去被发现了马长得不一样,关莺觉得,就算是以方炼那种智商,也不会相信她会有一夜之间就替马易容的手艺。
相比起关莺一路上又鞭打着马狂奔回来,奔到了镇门口才猛的反应过来又颠儿颠儿的跑回和秦止分开的岔路口,把马系了坐在树下补眠,秦止的回程则明显要更加悠闲。
反正现在天已经亮了,以方炼满脑子就想杀山贼替天行道的想法肯定是早就发现自己和关莺连人带马都不见了的情况,最好的解释只能是“我担心那群山贼会有异动所以干脆一大清早就出去查看情况,回来时刚好与你们错开了所以没碰到”,所以自己这个点儿是绝对不能够出现在镇上那群八卦百姓们的视线范围内的。
于是一个是坐着补觉,一个是骑着马犯困,基本上等秦止看到关莺时,俩人也就勉勉强强休息到了能正常思维的状态了。
“你回来多久了?”秦止勒停马的时候刚好碰上关莺把刀交左手,睁开眼睛站了起来。
“不久,我天刚亮的时候到的。”揉揉头发,关莺随随便便拍了拍衣服上的褶皱,“骑马的话时间也差不多了,回去?”
秦止唔了一声,朝关莺伸出手去意思是拉她上马,后者直接没反应过来,奇怪的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