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一个都能离经叛道得和魔教宫主私奔的少庄主,估计对江湖道义不恃强凌弱的种种规矩也不会太放在心上。
于是对于女子而言,她多半以为秦止对准她的攻击不过只是虚招伪攻不需理会,她出手那个时候,闹不好压根就是全线瞄准了自己的后背去的……
但秦止估计是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对病弱青年出手……
所以说,世界上最恐怖的事情,压根就不是一个极具翩翩佳公子气质的人突然毫无预兆的犯贱,而是一个常年四季犯贱的人,突然毫无预兆的变成了翩翩正气佳公子。
“穆歧不是残废吧。”和秦止一块儿嘴角抽搐了半天,关莺才回过神来,没头没脑的对着红衣戏服美人问了个离题万里的问题。
红衣戏服美人脸上顿时出现了一种“天啊你怎么会有这种可怕想法”的扭曲表情。
“怎么可能,这人工于心计武功又强,就算是大哥都没办法完全猜透他心中所想,行事诡秘作风奇特手段毒辣,怎么可能是个残废。”
关莺和秦止对视一眼,瞬间觉得,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吐槽了……
她就说,怎么可能有人一脸病秧子模样,还能悄无声息的在自己和秦止都没发觉的情况下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房间门口。
怎么可能有个常年四季下肢瘫痪的人,双腿还没有出现一点肌肉萎缩的症状,而是健健康康修长笔直一副力量爆满的模样。
怎么可能女子在明知道自己同伴手无缚鸡之力的情况下,还抛下他直接上来砍人,破绽露得只差在穆歧身上挂块牌子上书“我是累赘我是机会快来打我吧快来打我呀”了。
诱饵做到这种破绽百出得连她都懒得吐槽了的境界,真是不知道到底是该夸那位穆歧百密一疏呢……还是百密一疏。
当然,在当时那种紧急时候,关莺也必须承认她压根就没想那么多,这些破绽只不过是后来危险解除之后慢慢才想起来的。
而当时她和秦止之所以不对穆歧出手的原因,也绝对不是武林正道不欺凌弱小的正义感大爆发。
只不过是因为觉得对于一个长年行走于危险边缘没有自保能力的病公子来说,那个轮椅里起码得有三四十种带毒机关才说得过去……
“你们果然没有放手。”在双方均得到了第一重想要的消息之后,戏服美人率先反应过来,心事重重的叹了口气,“大哥所料不错,果然在这里能够碰到你们。”
关莺:“……”
秦止:“……”
她倒是想放手,但问题是你们所要抓的那个杀人灭口穷凶极恶的凶徒,明明就是自己好不好……
“城南梁宅,穆歧和那位姑娘都在,你们打算怎么做?”秦止当机立断转移话题,不着痕迹地挪了挪身子,扯扯关莺衣角,“我们所知不过如此,但在下还得回家处理些杂事,恐怕不能在此多耽搁了。”
戏服美人脸上顿时又出现了一种混杂在沉重之中的,颇为微妙的表情,看了秦止一眼,又扫了关莺一眼,最后目光重新回到秦止脸上。
“少庄主……是打算一个人回去呢,还是带着关姑娘一块儿回去?”
秦止:“……”
又来了,又来了!
先前那个穆歧在看到自己和关莺一块儿的时候是这种坑爹表情,现在跑出来了换个人竟然还是这种坑爹表情!
又不是出云山庄已经被人一夜之间惨遭灭门了,至不至于用这种“你真是条汉子”的敬佩表情看着自己啊!
于是,大概是秦止所表现出来的反应太过于诡异的沉默,戏服美人突然长袖掩唇,学着戏中旦角悠悠扬扬就是一声长叹,语气中无不充斥着浓浓的惋惜怅然又颇带着点点恨铁不成钢的怒意。
“秦少庄主啊,不是在下不提醒你,你对关姑娘不离不弃纵然情深意重,但毕竟谢二小姐也是家中安排的亲事,你一人回去推掉也就罢了,何苦带累关姑娘的名节,让她和你一道回去去受那千夫所指呢。”
秦止:“……”
关莺:“……”
秦止:“!!!!!!”
你大爷的家中安排的亲事!你大爷的谢二小姐!谁他大爷的在江湖上放风说自己要娶谢家那只蠢到没了边的母老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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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要真论起来,身为要娶老婆的当事人,却不知道这个已经在江湖上被传得腥风血雨的消息,这事儿还真不能怪到秦止头上。
虽然翘家是俩人一块儿翘的,但出来之后秦止除了跟在关莺屁股后面屁颠屁颠的各种帮忙打下手毁尸灭迹外加搜集消息,就没干过什么别的事儿。
别说是去自家暗支里喝个茶吃个饭摆摆少爷谱,就连安生坐在酒楼里的机会都没有。
如果非要总结的话,那就是不在杀人,就在风餐露宿的奔赴杀人的路上。
关莺从戏服美人那几乎可以算作是主次不分的表述中迅速剥离出重点之后愣了楞,下意识的瞄了秦止一眼。
当然,对关莺开窍这一条上已经不抱任何希望的彻底心如死灰的出云山庄少庄主并不没从那情绪复杂的一眼中,分离出吃味这一条来。
“你要娶谢二小姐?”低头想了想,关莺皱起眉头,似乎是颇觉迷惑的又看向秦止,连带着声音都轻了几分。
秦止:“……”
虽然他很明白关莺这句话也就是句不带有任何支配情绪意见的,纯粹觉得不可思议的问话而已。
是个人都能想到秦止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