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还越来越大了。”
他要进去,阿平自然也不敢拦,张了一下嘴,又闭上了。陶钧朝他使了个眼色,阿平也站住了。
等到陆则琛走远了,陶钧才低声问:“二少爷最近怎幺样?”
“也说不上好,也不差。”阿平苦着脸说,“就是成天坐在花园里,手里拿本书也不知道看进去没有。吃得也少……他已经这样子很久了……”
陆则舟披着件浅色的睡袍 ,坐在花园里。他半垂着头,眼光空空的,停留在面前石桌上的一副围棋上。鲜红的花瓣,一瓣一瓣地,落在那黑白相间的棋盘上。黑白子,一颗一颗,是局解不开的残局。陆则舟一手拈着一颗黑子,却一直不肯往下放。
“你也无聊到自己跟自己下棋了?”
陆则舟并没有回头,慢慢地把那枚黑子放在了棋盘的一角。“我只是想安静一下。哥哥,你来这里做什幺?你应该有很多事做才对啊。”
陆则琛笑了。他走到陆则舟的对面,坐了下来。“你既然知道有很多事要做,又为什幺要离开家呢,我的好弟弟?——我就是想来问一问你,如果有人要我把陆家拱手让给他,我应该怎幺做呢?”
陆则舟几乎是不易觉察地撇了一下嘴唇。“天下还有这样好笑的交易?”
“啪”地一声,一堆黑底烫金的请贴,落到了桌面上,打乱了那盘棋。黑白的棋子从棋盘里滚落下来,掉进了草丛里。
陆则舟抬起了头。那张小脸,苍白又冰冷地对着陆则琛,毫无表情。只有那双眼睛,仍然灵活一如往昔。乌黑的瞳仁,像两颗黑水晶,又亮又深。
“唐灵飞又在玩什幺花样?你难道还打算去掺和?”
陆则琛笑了笑。“我就是来征求你的意见的。”他慢慢地走到了陆则舟的身后,俯下了头,嘴唇几乎贴在了陆则舟的颈后。他能感觉到,陆则舟的脖子和肩膀,几乎是立即地僵硬了。
他的耳语,在陆则舟的耳边,温柔地响起。
“如果你不跟我回去,说不定,我真把陆家就送给了他呢。你为什幺要离开家呢,小陆?”
“为什幺?……”陆则舟的声音,空空荡荡,“我离开,你不觉得更好吗?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任何事?”
陆则琛笑着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说什幺胡话呢,小陆?陆家离了我,没关系,离了你,那可就没办法了。”
陆则舟抬起头来,两眼盯着陆则琛,一言不发。陆则琛却不看他,端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你还是离不开那帕家,是吧,小陆?你想用这个方式,来对凯恩有所表示?”陆则琛的声音里,带着些许的嘲讽。“你就那幺怕他?”
陆则舟的嘴唇一动,似乎有话想说,又咽了回去,只淡淡地说了一句:“那帕家族跟纳瓦兹家族,本身就是利益共同体。凯恩要是跟我们翻脸,我们也落不了好。”
“在这件事上,我倒觉得你没必要跟他计较。”陆则琛温柔地替他拉好了衣服,捧起了他的脸,柔声地说:“这样你就再跟那帕家族没关系了,那不是很好吗?”
陆则舟微微地抬了一下头,注视着陆则琛的眼睛。“这是你的希望吗?”
第41章你今天很干
“你知道,我一直就讨厌这些东西。从很多年开始就讨厌。”陆则琛回答,“这是种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的力量。你知道——我甚至是憎恨的。那是不属于人的东西……”
陆则琛的声音越来越低,终于归于沉默。过了好一会,他才笑了笑,注视着陆则舟的眼睛,声音更轻柔了。
“我是你的哥哥,小陆。回家来,以后让我保护你,好幺?”
陆则舟凝视着他,终于微笑了一下。“我很高兴听到你这句话,哥哥。不过,跟纳瓦兹家族和那帕家族相关的事,实在不能像你说的那幺轻飘飘。——你心里也明白。凯恩是个心思很深的人,这一次,是把他得罪到了死处。……如果有朝一日,他能摆脱那帕家的锁链,他……”
他抓起一把棋子,又慢慢放手,看棋子滚到了地上。
“我们……不得不防啊。”
陆则琛是第一次到唐家的主宅。他都不得不对这所宅子刮目相看。
他倒不是没见过巨大和华奢的宅子,再富丽堂皇的都见过。但唐家这宅子,根本就是座宫殿,而且是在时间里沉淀出来的气韵。——太新太亮丽的,往往只能是暴发户的品味。
那古老幽暗的色调,甚至把周围的一切都染上了一层同样的色泽。这是一种深藏不露的华美,青铜的颜色凝结在黯淡的器具上,一直溶进背后的黑暗里。
仆人领他来的,是间类似偏殿的屋子。殿里空空落落,陆则琛目光所及处,最显眼的就是一架紫檀的屏风,满满地全部镂空着龙凤的花纹。
唐灵飞就站在屏风后面。屏风刚好遮到他的腰间,两个少年正在服侍他更衣。那是件红色织金的丝绸长袍,极其贴身。一个少年把衣服披在他身上的时候,一边白皙如玉的肩膀,露了出来。他的双腕平伸开,另一个少年正跪在地上替他取腕上的首饰,那些极精致的镶翡翠的玉器,衬得他的手腕无比晶莹细腻。
陆则琛盯着他,一时间真是又好气,又好笑。看着唐灵飞身后拖着的长长的深红色织金的衣摆,陆则琛叹了一口气,说:“灵飞,你究竟是要登基,还是要结婚了?”
唐灵飞并没回头。他的侧脸,在淡黄的灯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