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怒了,将那妃子赐下了死牢。
陆尚温听了这个版本整个人都处于怔愣的状态,果然人言不可信,陆尚温确实是将段暄关进了牢中,却不是死牢,仅仅只是普通的牢房罢了,而唐豫书也没有死,他是伤了腹部,但没有伤到根本,只是失血过多,需要修养。
来到这里过的第一个新年陆尚温是混乱着过的,不仅仅是因为这件什么mí_yào什么后宫谋害,还因为他的那个梦。陆尚温看起来虽然优柔寡断,但在一些事情上他却很果断,例如穿越前的事情,在他刚刚来到这里的并且在一次次尝试下发现自己已经没有办法回去时,除了思念,他却没有去再想着回去,现在想来,却像是几个世纪之前的事情了,连带着他所以为的会印象深刻甚至于终身不忘的徐雯雯,他现在却忘记了她笑起时嘴边的纹路……只是现在,他却梦起了从前的那些……是了,当陆尚温走进那长如江流潺潺不息的人流时,即使他当时没有意识,现在想起来却发觉那些人的面孔都是些曾经认识的人,甚至有亲如兄弟同穿一裤的朋友,而这些在他曾经人生刻下深刻痕迹的人,却在他的梦中面无表情与他擦身而过,与他越走越远。而那名面色微冷的少女……他的妹妹,也目不斜视离开了他。因为所有人都认为他已离去,他最终也不得不得离去。
他在做完梦之后就被唐豫书吓出了一身冷汗,接下来更是为了这些事忙得焦头烂额、脚不沾地的,等到段暄被查出猫腻、唐豫书从昏睡中转醒时,陆尚温才静静地坐了下来,思索着这些。
陆尚温觉得自己有些奇怪,他在思索着他的梦境时,有不甘,有思念,有寂寞,但更多的确实释怀,仿佛一直以来压着自己催促着自己后退的什么力量也被卸去一样,有那么一瞬间,陆尚温想通了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想通了什么。
只是这样一想陆尚温却觉得自己轻松了许多,又听到有太监通报唐豫书又醒了想见皇帝的事情,于是就松了心起身往唐豫书那走去。
一到达陆尚温就看见起身站在桌旁撑着桌面颤抖着手举着茶杯喝茶的唐豫书,他心里一个“咯嗒”,连忙上前扶住了唐豫书,帮着他喝下茶水。
“你这是做什么?怎么没人来帮着你?”陆尚温有些愠怒,他帮着人喝完茶水后就将唐豫书扶回了床上,“你……伤口还好吗?下次这些事情就都交给下人来做好了。”
唐豫书看着他,眼中眸光闪烁,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哑着声音道:“我不习惯别人伺候我……荷清呢?他来就好了。”
那荷清……陆尚温总觉得这人有些问题,只要他一在唐豫书身边陆尚温就总会有一种他缠着唐豫书商谈如何害陆尚温的事,之前将那人的命根子给割了之后陆尚温就有些后悔了,他觉得他太冲动了,结交一个朋友总比衍生一个敌人要来得保险,但事情已经做过了,也没办法走回路了。这件事发生之后陆尚温就趁着整治宫中风气的理由将宫中的宫女侍卫都调换了位置。
只是唐豫书这么一说,陆尚温总不能拒绝他,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点了点头同意了。
段暄会做出这种事,陆尚温的心中很是失望,但更多的是怀疑,他不认为段暄会做出这种事,但是那把匕首也确实是段暄给他的,而那把匕首也确实被太医院证实了是涂着凶毒的mí_yào。
陆尚温总觉得蹊跷,但段暄却不知道为什么,一边说着自己无罪,一边又说着这就是她做的。陆尚温一曾想要坐下来好好地想想疑点究竟在哪里的时候,脑子里却是一片混乱,只能够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事物,提不起什么心思。
天气很快就暖和起来了,唐豫书身上的伤好得只剩下疤痕,而李何苦的身体却渐差。段暄仍在牢中。
雪都已经化了,但是早上还是会结霜,陆尚温踏着一地琉璃朝着紫宸宫走去。这时候唐豫书已经醒了,正倚着床柱看书。陆尚温过去问了问唐豫书的状况,就有宫女端来了熬好的汤药,唐豫书想要自己喝,而陆尚温却执意接过汤汁要喂唐豫书。
喂完后两人沉默了许久,唐豫书像是被捅了一刀就忘了他之前是怎么向陆尚温索吻一样,什么都没提,陆尚温以为自己会放松下来,但是他的心却止不住的紧绷。直至唐豫书有些倦了,躺下来歇息时,陆尚温没离开,他坐着看了闭眼的唐豫书许久。
这之间唐豫书翻了个身,陆尚温被惊得整个人一跳,发现唐豫书是睡熟了翻身时才放松下来。
他这是紧张些什么?陆尚温在心中暗自嘲笑自己,他站起来想要离开,在看到唐豫书掉下半截的被子时,他弯下腰将被子拾起,严严实实、一丝不苟地盖住唐豫书,让他只露出一个头来,这之间他的指尖不小心划过唐豫书的嘴唇,自己心里一震,等到被子盖好之后那处却好像还有唐豫书唇上的触感,陆尚温看了他的指尖一会儿,然后像是打下了什么决定一样,他弯下腰,在唐豫书嘴上亲了一下,那触感很轻微,一触即离,陆尚温却觉得那处的感觉是深深的、恍若刻下了什么印记。
这一吻下去,他已经没法回去了。
陆尚温有些悲哀地想着,然后他像是害怕什么一样迅速拔腿离开了。
光华流转,陆尚温离开后,唐豫书身旁便没了人,一时之间屋内是死一般的沉寂。唐豫书的眼睫毛在颤抖,然后他睁开了眼。
作者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