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颤抖。良久,陆尚温才听到唐豫书的一声:“好。”
声如清泉,一声清脆。
于是陆尚温就找了辆马车,带着他们在京城内绕圈。
这日风大,吹得路上人的发尾轻扬,陆尚温一边感受着脚下的颠簸,一边问马夫聊天问这京城哪里好玩。
那马夫面目慈祥,听了这话哈哈大笑,道:“若说要是真的好玩,那琼花街是真的好玩。”
听到这名字的唐豫书脸色不是很好看。
陆尚温一愣,觉得这名字听起来不太妙:“敢问这条街上有什么是好玩的?”
马夫呵呵一笑,眼中精光闪烁:“两位公子一表人才,到了那里就知道了……喏,那条便是琼花街了!”
说罢那马夫再不给陆尚温唐豫书两人反应时间,停了马就推了两人下车。
陆尚温有些疑惑:“他居然连银子都没要。”
唐豫书道:“你摸摸你的钱袋。”
陆尚温依他的话伸手一摸,发现自己的钱袋瘪了很多,不禁一愣。他连忙打开钱袋,发现那马夫拿了他将近四分之一的银子走了,这些早已是路费的两倍,陆尚温不由得有些愤愤然,出口骂道:“这马夫真是……”
他没骂出口来,因为他暂时还不知道自己该骂什么。唐豫书扯了他的袖子,将他往那马夫所指的琼花街走去。
被一个比自己矮的人扯手还真是有些不太适应,陆尚温加快了脚步,想要挣脱开唐豫书的手,却震惊地发现唐豫书的手越握越紧,简直像是要把他攥紧了不让他挣脱开一样。
陆尚温有些无奈,他有些担心会被投以奇怪的目光,毕竟在他的印象里古代从来都是封建的,无法接受这一切的。
他的思绪并没有错,但是他早该知道这个不拒绝男子当妃的世界并不怎么正常,不该用正常人放思路去思考的,这一路走来,不仅没什么人用奇异的目光看他们,他甚至还看见有好几对像是他们这样拉拉扯扯的男性,甚至还有正大光明地接吻的,这才发现原来是自己的思想太落后。
陆尚温有些尴尬,他放空自己的脑袋,强迫自己不去想唐豫书握住自己的手。
走了一会儿陆尚温才发觉这周围的气氛不太一样,来往的人越来越多了,而周围的建筑都是些高楼的,二楼有女子站在栏柱边,娇笑连连,散乱的衣领下面是雪白的皮肤与若隐若现的沟壑。
陆尚温的耳根有些通红,他想转过头去问问唐豫书这里究竟是哪里,周围的人却突然多了起来,挤的陆尚温有些喘不过气来,街上本就吵闹,现在这些噪音却好像都一致挤到了陆尚温耳边一样,吵得他耳朵嗡嗡响。陆尚温想要迅速离开这,而之前唐豫书表现得似乎是很熟悉这个地方似的,他转过头来想要唤唐豫书,却看不见他的人,他们之间的人挤得太紧以致于陆尚温只能看见他们相牵的手。唐豫书似乎是害怕他们分散,握住他的手死紧死紧的,却不知道哪里又冒出了个人,而唐豫书的手却愈紧,如果唐豫书始终是用这个力度去紧握陆尚温的手的话,他们便不会分开,但是他没有。唐豫书的手也只是紧了一瞬,然后开始毫无预兆地松了开了,于是他们终究还是分开了。
陆尚温的心里蒙着一层若有似无的失落,他张了张嘴,想喊唐豫书的名字,却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有这么做。
在陆尚温来到他的宫殿之前,唐豫书收到了一封信。
收到信的唐豫书神情恍惚,若有所思。
当他心心念念着该如何出去外面的时候,陆尚温出现了,于是唐豫书就有些怔愣,他没想到机会来得这么快。
当他打开了信封时,上面的字体娟秀整齐,唐豫书的内心有一个声音在吼叫,它告诉他这是个阴谋,属于陆纡说的阴谋,他知道自己已经动了心,于是他决定将这颗丢在陆尚温身上的心拾回来。
与其同时,有另一个声音在极其冷静地说着一句话,一直重复,没有劝说式的委婉。
它说:打开吧,你会看到你想看到的。
于是唐豫书打开了它,看完书信全文的他并没有什么变化。唐豫书冷静地折好信,然后放在了烛台之上,橘红的烛光在闪烁,在它的边角舞动,随之得来的是环绕在空中的烟。
他和陆尚温隔了太远太远,是故往,是家恨,是唐家上上下下几十人的命,还有他剩下那几年的苦难。
只是他和陆纡说又何尝不是呢,若说他与陆尚温有恨是因为那些长葬地底的怨魂,而同为皇家子弟的陆纡说又如何自居呢?
当唐豫书松开了紧握着陆尚温的手时,离开人群的他看到的是早早就等候在一边的人,当他跟着对方离开时,他转头看向了被拦挤在人群中的陆尚温,他脸上茫然,显得有些无助。唐豫书垂下眼,不再去看。那女孩在他进门之后也没什么表现,就只是低头坐得端端正正的,纤纤素手捏着茶杯,也许是太用力以致于指尖都发白了,与她纤细漂亮的手指不同,她的外表普通,甚至拥入人群再辨别不出来,唐豫书不信这是她的真面目,也许她的脸上覆盖了假人皮或涂抹了其它的什么东西。
唐豫书坐在了她对面的座位,那里正放着一杯茶,余温犹在,上面还冒着白气,也许这杯茶被换了无数次,也许她知道他会在什么时候出现。
唐豫书也不推脱,就这么喝了茶,这茶倒是怪异,清甜十分,不见一分苦涩,温度适中,口感甚好。
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