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送钥匙的风波过后,张竞川并没有真的把钥匙收回来,他略一思索,猜中了张竞川的用意,会心一笑,乐得忍不住勾起嘴角。
许良烨进门时看到他这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嗤笑一声:“出息,瞧把你乐得。”
纪书晨惊吓一跳,忙站起身:“姐、姐夫,你怎么来了?”
许良烨摆他姐夫的架子,不乐意道:“怎么,以前没主意的时候天天喊着让姐夫帮忙,现在好事轮到头上了,恨不得让我哪儿凉快哪儿呆着是吧?”
纪书晨被说中心事,脸上一热,嘟囔了一句:“姐夫,瞧你说的。”
许良烨没准备和他开玩笑,正色道:“别高兴得太早了,现在才哪儿跟哪儿啊,还不到你乐的时候。”
纪书晨不明白,“你这话什么意思啊?”
许良烨抬起头看他,恨铁不成钢似的,咬咬牙问:“你就没想过顾远航万一回来怎么办?你以为你现在和他在一起就长久了?”
纪书晨细想,也是……瞧竞川哥这些天魔怔的样子,恐怕到时候顾远航真回来了,自己就该给人退位了。
想到这里他有些心慌了,忙问许良烨,“那怎么办啊?他要回来我又拦不住他。”
许良烨愤愤道:“你还想瞒着我,你自己做了什么好事不说,现在反倒来求我?”
纪书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许良烨只得开门见山地问他:“去年那帮人……你不说我也知道怎么回事。”
纪书晨脸色微变,一时间竟哑口无言。
“放心,我既然是你姐夫,就不会干那种背后捅刀的事情。“许良烨打消了他的疑虑,“不过有句话别怪姐夫没提醒你,顾远航这事……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明白了吗?”
纪书晨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我知道了,谢谢姐夫!”
……
京城到了一年中最热的时候,张竞川的工作室也慢慢步入了淡季。平日里不是特别重要的业务,他都一一推给下面的摄影助理去打理,自己乐得清净。
这天临下班前,他接到了纪书晨的电话。
电话里,纪书晨提到上回他过生日的事情,又说几个圈内的朋友很久都没有聚聚了,想借着这个由头给张竞川再过一回生日。
张竞川现在哪还有心思庆祝,可是一想到自己的确是很久没跟那帮人碰面了,担心这回推脱,下次大伙儿坐在一起又该埋汰他。
张竞川听了笑着应承下来,“也好,定什么时候,都有哪几个人?”
纪书晨熟稔地报出几个人名,都是两人共同的圈内朋友,说到最后又问他,“竞川哥,你还有什么人要请的吗?一起喊上吧?”
张竞川知道他最爱闹腾,俩人在一起将近一个月了吧,纪书晨到底是年轻,自己这把老骨头和他放在一起比一比,还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张竞川现在也常把他带到人堆里,介绍给自己的朋友相识。
起初他担心纪书晨不适应自己这帮朋友的习性,几个人坐在一起不是喝茶聊天就是打打高尔夫畅谈古今中外,毕竟都是过了而立之年的人,想法与年轻人总归是有点差距。
而纪书晨呢,对于张竞川愿意把他示于人前,别提有多高兴了。
有一回两人赴一个旧友的约,纪书晨从头到尾都安安静静地坐在他身旁,不吵不闹,人家问他什么他便说什么,别人没问,他绝不多说一句话。
聚会结束,趁着纪书晨上洗手间的空档,旧友不禁提到他,只说:“你这是从哪儿找来的这么乖顺的孩子,年轻就是好啊……”
张竞川笑了笑,没搭腔。
这位旧友是圈内人,比张竞川年长几岁,早年也曾在家养过一个小男孩,听说长相心性十分对他胃口。只不过后来因为那男孩“年轻”不甘寂寞,两人的感情没处多久便被抓到梨花出墙的难堪场面。
他仗着自己非同寻常的荒/淫经历,又说起圈内人的相处之道,不禁感慨:“竞川,年轻男孩玩玩就可以,人生在世痛快过fēng_liú过就该知足,难不成你还真准备守着一个男人过下半辈子?”
张竞川思索片刻,回了他一个客气的笑容,“你说得对,是这么个道理。”
两人还欲再谈,纪书晨已经走了出来,当下谁也没说话,出了门上了车,各自回家。
车上,纪书晨察觉到张竞川情绪不对,眼观鼻鼻观心地看着他,问:“你怎么了,出来就拉长着脸,我又哪儿惹你不高兴了?”
片刻,张竞川调整了情绪,他想让自己看着“痛快”些,转而问副驾上的人:“你憋了一晚上没说话,这会儿是该找个地方发发火,对吧?”
纪书晨撇撇嘴,他不过是随口那么一问,哪有其他意思,只答:“我可没火,有火也不敢对你发。”
张竞川给足他面子,扯着嘴角笑了笑,接着又是一路无言。
到了家,张竞川前脚开门进去,后脚纪书晨便贴了上来,环住他的腰身,死死地就不松开。
张竞川觉得有些累了,这会儿没心思想其他,劝慰他:“行了,又闹什么脾气呢,我该去洗洗看,一身的汗。”
纪书晨没听见似的,手上力道更重了,“一身汗我也喜欢。“他顿了顿,补充说:“不管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这种话自从他搬过来每天必要说一遍,老太太念经都没他这么虔诚。张竞川听多了,听惯了,也听厌了,笑着拍拍他的手:“我知道我知道……好了,快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