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中秋前一天,纪家派人开车到张竞川家门口来接纪书晨回去。
张竞川站在自家楼上的窗台前乡下望去,纪书晨一身白衣立在原地,身旁是两个随从模样的人,一人负责帮他提行李,一人负责开车门叫他上车。
纪书晨站在车门旁犹豫片刻,他抬起头看向张竞川所住的楼层,透过雾霾天看去,那里什么也没有。
张竞川知道他看不到自己,却偏偏站在窗口与他“对视”,没多久,纪家的车子驶出小区大门,往南山的方向疾奔。
张竞川不得不承认,纪书晨这一走,空荡荡的房间一时间便冷清许多。
到了中秋当天,他在家看了一天的连续剧,到了晚上,各个频道都在直播中秋晚宴的盛况,张竞川心不在焉地看了一会儿,觉得无聊得很,坐不住便起身拿了钥匙出门。
这个时间点路上十分热闹,京城市区内大型商场都在借此打广告招揽顾客。
张竞川在商场内逛了两圈,脚步不自觉地绕到了男装区,溜达了一圈,在一家机具英伦风情的男装商铺看中了一件外套。
是一件藏青色的风衣,款式新潮,价格不菲。
张竞川看到衣服的标价,心想:冲着这个牌子它也值这个价钱了。
他将衣服收好递给服务员打包,服务员见他试都不试就买下,自然欣喜不已,末了又推荐给他其他几件新到的款式。
张竞川看过以后都觉得不满意,最后还是只买了手上这一件。
临到付钱时,服务员小姐和他确定尺码,只问:“这件是180/m,你确定是要这个号吧?”
张竞川想了想,自己平常穿的到底是175还是180?他怎么一点都不记得了?
思索一番无果,他淡淡地开口道:“就按这个码数帮我打包好吧。”
走出商场大门,外头的天似乎一下子就冷了下来。
张竞川开着车子漫无目的在市内瞎逛,饶了两圈,车子在一所高楼前停下。
张竞川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绕到这里,是巧合,还是自己潜意识里就想着要过来呢?
他不敢多想,车子停下的片刻,他匆匆瞥了一眼那幢高楼。黑暗中几个红色的黑体字立在高楼下的门牌前,等到张竞川看清楚那行字后,他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毫无准备”地到了这里。
现在才夜里八点多,成教大学的大门紧闭,只有门卫处亮着一盏昏黄的灯。张竞川坐在车内,觉得一阵莫名地烦躁,他抽出一支烟点燃,静静地吸着,一边看着成教大学的紧闭的大门,一边在脑中回想着与顾远航在一起时发生的点点滴滴。
他是个爱傻笑的男孩子,心无城府,待他真心善意,做得一手好菜,而且还是个有上进心的年轻人,最最重要的是,他还长了一副怎么看都惹人喜欢的模样。
张竞川恍惚片刻,后才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也是这样初秋的夜晚。
☆、(三四)
张竞川的车子停在成教大学门口等了片刻,九点整,高楼内响起一阵警铃声。
不多时,大门打开,三三两两的成年男女从中走了出来,畅谈高论,有说有笑。
张竞川坐在车内,细心地观察着,一波又一波的人从他眼前走过,这里面并没有顾远航的身影。
张竞川疑惑地开门车门走了下来,疾步来到成教大学门卫处,走近一看,昏黄的灯光下,房内空无一人。
他复又扭头准备往高楼内走,刚一转身,就在门旁撞上一个人。
老太太被他这一下撞得头昏眼花,还好张竞川反应快,一把扶住了她,立时问道:“阿婆,你没事吧?还好吗?”
老太太见他鬼鬼索索地在门外徘徊,心中已是十分不满,再被他这么用力一撞,这把老骨头险些散架。
“你这年轻人到底怎么回事?”她高声喝道:“模样打扮地人五人六,在这里缩头缩脑的想干什么!”
张竞川哑然失笑,“你误会了,我、我是想来这里找一个人。”
老太太眼睛一眯,狐疑道:“找人?你找什么人?”
张竞川咳了咳,正色道:“阿婆,你们学校有没有一个叫顾远航的男孩?我刚在门口看了一圈,都没瞧见他出来,觉得有些奇怪,所以想来问问。”
老太太防备心强,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又问:“你是他谁?问他做什么?”
张竞川从小到大还没被人当做歹人瞧过,眼下觉得十分尴尬,搓了搓手表示:“我……我是、我是他的哥哥,从老家特地赶过来看他。”
老太太见他这么说,松了口气,态度也不似之前那般恶劣,“哎……你是他老家的哥哥啊,那你肯定不知道了吧……”她惋惜道:“小顾早就退学了,已经没来很久了。”
张竞川吃了一惊,睁大眼睛不敢置信,“你说他……退学了?为什么?”
老太太叹了口气,一边把他领进门一边解释说:“都是上个月的事情了,学校接到匿名举报信,抹黑小顾,说他是专门勾引男人的坏胚子!”她缓缓说道:“信被人直接贴在大门口的宣传栏上,还附了一大摞照片……没过几天全学校的人都知道了。上面的领导顶不住压力,不好意思劝退他,让小顾自己提出退学。”
张竞川听了事情始末,觉得心口像是被人插了一柄匕首,疼得喘不过气来。
老太太说完这番话,末了又感叹道:“我相信小顾的为人,这一定是有人故意捏造有意诋毁他,可我就是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