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战立刻指天发誓,满脸正气:“比真金还真!我什么时候说过假话?”
“呵呵。”
吴战脸上的正气下一瞬就转为了谄媚:“只要你帮我去领一坛子酒来,我就带你去。”
韩致远瞥了他一眼:“别人免费送的,你拿去卖?”
吴战嘿嘿地笑:“这个嘛……”
韩致远瞅见了他怀里的酒坛子,伸出手来:“我看看。”
吴战连忙狗腿地双手把酒递过去:“壮士,请!”
韩致远上下掂了掂那酒坛子,不太沉,他将封泥揭开来,一股子浓浓的酒香气扑鼻而来,跟他印象中古代的酒完全不同,香气浓烈,酒液清澈,他微微皱眉,抬眼问道:“这酒叫什么名字?”
吴战仔细想了想,回道:“好像是叫什么……远志?”
韩致远沉吟片刻,盯着那小小的酒坛子,仿佛在思索着什么,尔后道:“你喝过了吗?”
吴战搓了搓手,笑着道:“还没有,我见着别人喝了,特别够味,一定能卖个——等等!”
他的话说晚了,韩致远端起酒坛子就是几大口,清亮的酒液洒落,伴随着浓烈的酒香迸散开来,吴战的心简直都要滴血了,他的声音颤抖:“你你你你不是不喝酒?”
韩致远抹了一把嘴边的酒液,洒然一笑:“你都双手捧着,送上门来了,我不喝岂不是对不住你一番拳拳心意?”
吴战顿时心疼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韩致远借着阳光,往酒坛子里瞅了一眼,里面酒液澄澈清亮,坛子底刻着四个小字:余年远志。
他将酒坛子再次封好,面上露出一个笑容来,对吴战道:“不是要去市集?这就走吧。”
吴战眼睛一亮,也不心疼了,忙催促道:“赶紧着,走走走,晚了可就去不成了。”
两人正往外面走,迎面来了一个年轻将领,将他们拦住了,正是程武程将军,他看了看韩致远,道:“要出去?”
韩致远将酒坛子往身后一揣,点点头:“回将军,是的。”
程武打量了他一眼,道:“先别急着走,我们来过几招。”
闻言,韩致远提醒道:“将军,今日休息。”
程武抬了抬下巴:“本将自然知道,需要你来提醒?”他见韩致远仍旧没什么表情,想了想,又道:“你若是赢了我,那件狐狸毛的斗篷就输给你。”
韩致远道:“我今日有事,能否改日再战?”
“不行。”
眼见着没法轻易脱身了,韩致远索性点点头,又道:“几场?”
程武道:“三场定胜负。”
韩致远没什么意见,实际上,以程武的性格,没说个十场就不错了,商量好之后,两人又转身去了校场,吴战顿时傻了眼,最后只得也跟了上去。
然而出乎韩致远的意料,这三场也不是那么快能打完的,他用的是现代的格斗技术,而程武用的则是古代武术,两人实力几乎不相上下,一场能打个半天。
吴战站在一旁急得不行,若是士气能影响场上人的胜负,他恨不得高声为韩致远摇旗呐喊,或者为程将军摇旗呐喊,谁赢了都好,赶紧打完吧!
虽然最后是韩致远二胜一负赢了程武,但是天色也暗了下来,韩致远胳膊底下夹着那件狐狸毛斗篷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他步子迈得宽大,吴战几乎追不上他,最后一路小跑着赶上去,嘀咕道:“这会怎么着急起来了……”
沙河城市集,天色阴沉沉的,顾鸿云抬头看了看,对江宁道:“似乎要下雨了。”
话音刚落,稀疏的雨滴便落了下来,大颗大颗的,打在酒坛子上发出轻微的声响,江宁看了看市集入口,道:“顾兄先回客栈去吧。”
顾鸿云不太赞同地道:“你不回去?”
江宁取了一把伞递给他,简短答道:“我过一会再回,雨大了,顾兄当心受寒。”
他说着,自己又撑开一把伞,并让旁边几个商队随从都回去了。
顾鸿云没有走,只是陪他站了一会,过了片刻,雨势更大了,落在伞面上,好像洒了一大把豆子似的,雨滴蹦跳着洒了下来,不过几息之间,衣裳便淋湿了。
江宁见顾鸿云不肯离去,便道:“猫十分怕水,只怕是不好受。”
顾鸿云低头看了看,鹦鹉果然在他怀里紧紧缩成一团,只露出一个头来,溅起的雨水落在它的皮毛上,不出片刻便沾湿了。
顾鸿云将猫揣紧了,转头对江宁道:“我先把它送回去。”
他说着,也不等江宁答话,举着伞转身便朝客栈的方向奔去,眨眼便被雨幕遮住了。
江宁往那边看了一眼,回过头来继续望着市集入口,此时已经没有行人了,偶尔有几个遮头盖脸的路人匆匆跑过去,投过来的目光跟看大傻子一样。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雨势也开始缓和,市集不远处的房屋下接二连三,燃起零星的烛火,陡然一阵冷风吹过,直冻得人心底发寒,江宁握紧了伞柄,指节隐约发白。
“江宁。”
顾鸿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撑着伞一步步走过来,道:“先回去吧,天色晚了。”
江宁抬头看了看暗淡的天色,阴云密布,雨丝细细密密地洒下,仿佛没有尽头,冷风拂过,他猛地打了个寒颤,市集入口两盏破旧发白的灯笼,在风中微微晃动。
江宁终于点点头,声音中带着些许几不可闻的疲惫:“回去吧。”
第70章
这一带是沙河关兵营与沙河城之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