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仰头望着这陌生的地方,心底的火气愈盛,那赵如海说要借助他们的力量篡位,事成后会给他多少多少好处,还不是死在萧君默的手中,听闻死得还很惨,四肢皆无,做成了人彘扔在茅厕里,当真是生不如死。
阿布扎捶胸顿足,早知如此,他便不淌这浑水,现在好了,不仅没讨到一丝便宜,还被北狄的新皇萧君默视为眼中钉,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若早知有这一天,他当初绝不会答应赵如海,助他一臂之力。
现下他们留在这里,外头设了陷阱,只要萧君默进来,便杀他们个片甲不留,如此一来,萧君默定会知难而退,到那时他们再寻个时机,从这岛上离开,之后的事情,再做计议。
苏澜清在军营之中,没了萧君默,他也不想让别人帮助他,故所有的事情都亲力亲为,即使困难再多,这一刻他正在用午膳,没有萧君默的陪伴,空荡的帐中,寂寞无边。
饭后军医过来帮他换药,双腿的纱布被拆下,重新包扎,苏澜清看着军医动作极快的手,问:“这双腿,还有治愈的可能么?”
正在包扎的军医一愣,思虑后决定如实回答:“腿骨尽断,要站起来很难,但也并非完全不可能,宫中御医甚多,想来定是有办法治好苏将军的腿的,请将军放宽心,情绪不好,伤愈合得也慢。”
“我知道的,你先下去罢,我自己来。”苏澜清接过军医手中的药瓶,让军医出去,自己揭开上半身的衣裳以及纱布,慢慢的给自己上药。
萧君默说过,不喜欢除了他之外的人看他的身体,所以他便不让军医帮他上药,自己来,手指碰到胸口白色的玉佩,苏澜清怔了怔,掩好衣襟,让玉佩贴在胸口。
他缓慢地挪动身体,坐到床边的轮椅上,动着轮椅来到桌边,桌上铺着一张地图,苏澜清仔细琢磨一番,想想萧君默他们应当已经进入海峡之中,前方还未传来消息,他们是否安好也不知道,他留在这里等待,心里着实担心。
他推动轮椅来到外头,阳光很暖,他到了无人的地方,上一次来这里,是萧君默带着他出来晒太阳,今日却只有自己一人,他望着空空的身旁,仿佛看到了一张椅子,上头坐着萧君默,正对他温柔笑着。
“将军。”一名小兵瞧见他出来,勤快地给他拿来了一块柔软的毛毯,盖在他的腿上,他单膝跪在苏澜清面前,动作小心。
“你叫甚么名字?”苏澜清盯着他看,这小兵脸很年轻,看着有点眼熟。
“将军应当是不记得我了罢?我家人都叫我狗蛋儿,入伍后改了名叫李捷。将军还记得几年前平的流寇么?我的家人就被那些流寇给杀了,将军救了我的命,我就入了伍,将军是我的救命恩人。”名为李捷的小兵笑起来,咧开一口白牙。
他这么说着,苏澜清便有了印象,那年他在西北平流寇,流寇杀了一个村子的人,他们去的晚了些,只救下几个小孩,这李捷想必便是那几个小孩之一罢?怪不得他觉着有些眼熟,一时之间又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将军,有一句话我憋了好久,将军虽然受伤了,但仍是我心中的英雄,皇上这不就带着兄弟们给将军报仇去了么?一定能够打得他们落花流水,给将军好好出一口气。”李捷说得兴起,神采飞扬。
苏澜清笑了,如沐春风,他的心情骤然变好,伸手摸了摸面前人的脑袋,温声回答:“你说得对。”
正此时,有人来报,传信兵回来了,李捷立刻会意地帮他推动轮椅,回到帐中,苏澜清坐在传信兵的面前,听他禀告前线的消息。
听到海峡中还有座小岛,金国人守在岛上丛林深处不出来的时候,苏澜清蹙眉,若是丛林地形复杂,定然是易守难攻的,加上金国人若是设些陷阱甚么的,这战事就硬生生拖下来了,拉锯战对双方任何一方都没有好处,必须想办法把金国人逼出来才是。
苏澜清闭上眼,在心中思忖了许久,想到一个绝佳的办法,他让传信兵带口信给萧君默,并让其去找军医要一些□□,这一次,他要耍那些蛮子一回!
传信兵离去,苏澜清发现李捷还留在他的帐中,双拳紧握,便不解地问:“你怎么了?”
李捷被惊醒,低着头半跪在苏澜清面前,情绪微微低落:“将军,我只是遗憾自己不能亲自上战场给将军报仇,将军救我一命,我无以为报,还杀不了那些伤了将军的人。”
苏澜清咋舌,惊叹一个孩子有如此细腻的心思,他不过救了他一命,便被他记住了一辈子,他何德何能?两片嘴唇相碰,苏澜清问:“李捷,你年纪还不大,就跟着上战场,不怕死么?”
“不怕!”李捷仰起脸,声音拔高,随即又软下来,像是只可怜的小狗般,“将军救了我的性命,我自然是要一辈子跟着将军的,能为国捐躯是英雄所为,死有何惧?”
“好样的。”苏澜清拍拍他尚不够宽阔的肩膀,自己随父亲去边关那一年,也才十二岁罢,十五上战场,二十封将,一晃也数个年头过去了,时光荏苒,流水无情。
传信兵于翌日回到马岭海峡中央的小岛,将苏澜清所说的话通通带到萧君默的耳中,萧君默听完大呼一声好,让人带着□□去下毒。
澜清给他支的招便是,首先,让他四面包围金国人,让他们缩在林子里头不能出来,但是是人总要吃饭喝水,他便让他派人在金国人的四周下毒,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