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石激起千层浪。
广场上的文武百官一时都顾不得这是登基大典,一片哗然。
“胡说!遗诏都已经查验过了,怎么可能有假!”
“这不是皇上原来的正妃阮氏吗?怎么会说遗诏是传位给太子的?”
“一介妇人竟然敢来这登基大典上胡说八道!这是疯了不成!”
守在广场周围的一批御林军士兵飞快地朝阮茗包围过去,但还未到阮茗身前,只听一阵嗖嗖声响过,所有御林军被尽数被一片不知从何处而来的暗箭射到在地。
群臣大惊:“有刺客!快来人!保护皇上!”
阮茗并未理会周围,径直走向百官前面的一群重臣,包括之前查验过遗诏的几位大学士在内,一边从袖中取出一卷圣旨。
“妾身说遗诏为假,自然有妾身的证据,各位大人请过目。”
她把那卷圣旨打开,赫然是一份传位诏书,跟建兴帝立下的那一份,也就是现在在城楼上宣读的那一份完全一样,分毫不差。
几个大学士接过诏书,看了一遍,脸色都变了。
这份诏书分明也是建兴帝的笔迹,加盖着传国玉玺的大印,为了防止造假,圣旨上还有不少其他的特征,比如说用来书写的纸质和墨质都只在大内才有,锦缎的刺绣针法也是全大元独一无二,这份诏书一样不落,全部都有。
这份诏书上写着的,是传位给太子。
中书令瞪着阮茗:“现在在城楼上的诏书跟这份一模一样,你又凭什么说这份诏书是真的?我看这份才是你伪造出来的吧!”
“这份诏书的确是伪造出来的。”阮茗平静地说,“真正的诏书已经被谢逸司烧掉,谁也拿不出来,妾身之所以拿出这份假诏书,是为了证明妾身有伪造出一份完全相同的诏书的能力。”
中书令脸色变幻,突然夺过诏书,冲出几步,一把将诏书投进了广场边缘正在焚香的香炉里面。
“一派胡言!什么伪造不伪造,区区一个女流之辈,竟然在这登基大典上妖言惑众,简直胆大包天!”
阮茗一脸沉静,毫无动容之色,云淡风轻地从衣袖里面又拿出一卷圣旨。
“中书令大人烧掉多少份都没有用,妾身这里可以拿出无数份来,因为城楼上那份诏书,就是由妾身模仿先帝的笔迹写出来的。各位大人如果不相信,可以在这里当场设下文房四宝,妾身清清楚楚记得诏书的每一个字每一笔划,现在就能默写一份出来。”
中书令咬牙:“那又怎么样?你能拿出假的诏书来,就能证明上面那份诏书也是假的?……御林军何在!还不快来人把她拖下去!”
另外几个朝臣面面相觑一番,却拦住了周围再次包围上来的御林军。
“且慢,这里面确实有问题。即便这阮氏不能证明诏书的真假,但传位诏书本应该是最重要的机密,先帝驾崩之后就被封存,阮氏原先只是一个皇子妃,是怎么得知诏书的内容,模仿出先帝的笔迹,甚至能伪造出一份一模一样的诏书来?”
中书令的后背上冒出冷汗,还未来得及想出回答来,阮茗已经把话接了过去。
“妾身来告诉诸位大人好了。先帝驾崩之前,在先帝身边伺候的宫人、侍卫和太医,已经有一大半都是谢逸司的人。先帝拟出传位给太子的诏书之后,谢逸司把诏书秘密送往庆王府,让妾身仿照先帝的笔迹写了一封假诏书,诏书所用的玉玺、纸墨和锦缎也都来自大内。然后谢逸司以假诏书替换了真诏书,悬于乾清宫匾额后面,等到先帝驾崩后才取出,至于真诏书则是被谢逸司付之一炬。但妾身偷藏了诏书所用的材料,所以才能拿得出这些伪造的诏书来,妾身就是活生生的证据。”
阮茗抬头望向远处大殿中的谢逸司。
“诏书造假一事关联重大,牵涉繁多,妾身这里还知道不少没来得及抹去或者被遗漏的证据,尽可以继续向各位大人一一证明。如何,夫君可有这个胆量,出来与妾身当面对质一番?”
群臣都朝大殿内坐在皇位上的谢逸司望去。
距离隔得太远,看不清楚谢逸司脸上的神情,他也没有做出回答。
突然,从大殿这边的方向,一片几乎看不见的细微光芒,朝着阮茗激射而去!
“叮叮叮叮……”
午门广场周围的墙头上,突然飞掠过来两个人影,犹如无数游龙交织般的暗沉沉的刀光,将阮茗整个人笼罩在其中,金属撞击的声音密密麻麻连绵不绝地响起,火花四溅。
等到那两道人影的动作停下来,众人才看见那是两个蒙面人,手里是两把质地古怪的黑黝黝的宽刀,似乎是用类似于磁铁一样的材质制成,上面吸满了大量色泽妖异的牛毛细针。
阮茗仍然平静地站在那里,安然不动,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当着这么多朝臣的面,夫君这就想杀人灭口了?”
群臣又是一阵骚动。
谢逸司动手要杀阮茗,等于是不打自招,这就意味着阮茗所说的诏书造假一事,显然是真的!
参与党争的朝臣毕竟只是少数,朝中除了太子一派和庆王一派以外,还有大多数官员站在中立位置,多是为官较久威望较高的清流老臣,只忠于前代皇帝和大元谢氏皇室血脉,无论先帝的遗诏中把皇位传给哪个皇子,他们都会扶持。
否则每一次夺嫡结束,改朝换代,都得来一lún_dà清洗,把站在己方阵营之外的所有人换掉,朝中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