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得脸红,他就开始吻她,吻得极其温柔,小心翼翼,好像在试探她是真是幻。两人都有点恍惚,怀疑今天的一切是一场梦境,然而此刻眼前的这人分明又无比真实。
第二天上午,范晴还有点不好意思,觉得自己起得晚了。然而等大家下了楼才知道,芝姐根本还没起床。范晴就带着程小乐和阿龙阿彪,去场地那边工作。见了场地那边的人,确定了红线,用地范围,场地标高,植被,外围水电等等基础条件,又记录了业主需求,容积率之类的设计要求。对于范晴来说,这些早就是轻车熟路,闭着眼都可以工作。但是程小乐是第一次这样临时顶替于工做她助理,看着她忙碌的样子,只觉得范晴十分帅气,是世界上最酷的女孩。
工作完了,芝姐仍然磨磨蹭蹭不起床。一行人都等她,眼看时间越来越晚,再磨蹭下去,恐怕又要误船。范晴就去敲芝姐的房间门。催促再三,芝姐也不开门。范晴终于忍无可忍,大喊:“芝姐,你再不出来,又要误船了!”
芝姐总算不情不愿地开了门。只见满屋子都是用过的纸巾,而芝姐正拿着一卷卫生纸,包着她的桃红色普拉达充满爱心地擦拭着。
范晴万万没想到她这一上午居然是在屋子里擦她那进了水的普拉达,她又好气又好笑,问:“这有什么可擦的?你不是有一柜子吗?”
芝姐辩解说:“我这个包是真的!上个月在香港刚买的!好几万呢!”
范晴看着芝姐的样子,觉得她真是世界上最奇葩的甲方。然而,若非如此,她也不会这么快就找回爱人。这世上的事多半如此,一环扣一环,少了其中的一个,人的命运或许就会改变。
坐上船返回陆地时,范晴问程小乐:“你什么时候回北京?”
程小乐说:“我去退了房,今天就开始往回开。你放心,两三天我就开到了。”
范晴说:“可是我不想和你分开。”
程小乐连忙说:“那我把车托运,我陪你坐飞机回去。”
“我的意思是,我可以陪你开车回去。”
程小乐喜出望外,问:“真的吗?你有时间吗?”
“我已经想明白了,只要想安排,就会有时间。如果昨天警察审我们两天再放我们走,我不是照样也得晚几天回去吗?”她看着程小乐,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以前用闹钟定时跟你约会,真的很过分。”
程小乐一怔,才知道她还是把昨天自己那些不满都听了进去,而且已经开始为了自己调整。他感动地看着她,说:“范晴,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女孩。我这辈子都会对你好。”
范晴拿出手机,说:“那你先把你父母电话,你的身份证号,你父母家庭地址全都提供给我。”
程小乐笑:“好。没问题。但是你放心,如今我有了名分,再也不会胡思乱想了。你就是找了小三,我也绝不退缩,我要拿出正室范儿跟他决一死战。”
范晴被他逗笑,说:“你瞎说什么呀。就你一个就把我折磨成这样,我哪还有力气找小三。”
上了岸,于工早就在岸上等他们。范晴安排于工自己坐飞机回北京,又跟曹工打了招呼。曹工知道范晴前阵子为此事很受折磨,此刻听她心情大好,自然为她高兴。
程小乐在一个农家乐租了个房间,范晴陪他去退房。范晴好奇地跟他进去,想看看他这个月都住在什么样的地方。只见小小的房间打扫得还算干净,除了一台电脑之外,桌上几乎没有任何东西,简陋得像是一间单人牢房。
范晴想起程小乐在北京那个舒服的工作室,没想到他在这里过得如此清苦。她问:“你就在这个屋子里住了一个月?你经济这么困难吗?”
程小乐一愣,说:“不是钱的问题。”
然后他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当时对你误会了,以为……当然我现在知道是我想错了。总之就是当时我只觉得什么都没意思,一切都是身外之物。只想在一个谁也找不着,什么都没有的地方待着。”
范晴问:“那你在这里每天都做什么?”
程小乐笑道:“每天就是出海,有时候回来也做点工作。尽量忙忙碌碌,让这一天过得快一点。我估计你要是再不出现,说不定我哪天就坐这屋里开悟了——我现在算是明白为什么有些人会出家了。”
程小乐一共也没有几件行李,几下就收拾好了。程小乐跟房东打了招呼,结算了房钱,就带着范晴上了车,一路往北开。当晚到了桂林,程小乐就在漓江边上订了个相当不错的酒店。酒店的房间设施很好,窗外就是美丽的漓江。
程小乐躺在床上,笑道:“好多天没睡过这么舒服的床了。”
范晴笑道:“这回你不当苦行僧了?”
程小乐笑着吻她一下:“不当了,见了你,我就还俗了。”
两人正在嬉闹,范晴的手机响了,是阿良。
范晴接起了电话,只听阿良兴奋地大喊:“范晴!我知道小乐躲在哪儿了!”
范晴一怔,看着旁边的程小乐,忍不住笑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