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吓得小脸煞白,紧紧地搂着秦浅的脖子,但是却绷着脸一句害怕也没有说。
寒冬腊月的湖水冻得他直哆嗦,也咬着牙强忍着没有吭声。
他搂着秦浅的脖子,回过头,那脚踏船爆炸后的火光,以及那升起的黑烟映在他的眼眸里。
瞳孔轻轻地缩了又缩,紧紧抿着的唇瓣又白了两分。
显然,饶是经历过绑架,被枪抵过脑袋的秦初,第一次看到炸弹爆炸,也还是被吓得不轻的。
秦浅抱着秦初,露出水面呼吸换了两口气。
另一旁,几道“哗啦”水声,湖面接连冒出了几个脑袋来。
还不等他们缓过气来,就开始互相厮打起来。
那边在湖里打成一片,艰辛又狼狈。
这边翟钧霖游到两人身旁,从水下破开湖面钻出来,伸手将秦初从秦浅身上接了过去,以减轻秦浅身上的负担,关心地问到:“你们都没事吧?”
同时一手搂住秦初,在小家伙的耳旁轻声安抚:“小初别怕,没事了。”
他的话,一如秦浅常对秦初说的。
小家伙搂着翟钧霖的脖子,小脑袋靠在他的肩头,仿佛安心了许多。
“你受伤了?”翟钧霖看到秦浅的背上有血浸染出来,一下子凝了眉。
但见秦浅紧张地看了一眼秦初,特别是秦初听到他说受伤的话后,立马转过头来,朝秦浅望过去,小脸是紧张又是担心,他立马会意过来,没有再多说。
“走吧,先送小初上岸。”
站在船上一身整洁的奥先生,望着水面上聚在一起的一家三口,觉得这画面,着实刺眼。
眉心一皱,将眼底的嫌恶压了下去后,面色恢复如常,带着浅浅的笑意,拔出一柄手枪。
粼粼的波光流动在他的脸上,带着暖与光。
只不过那深邃的眼眸里,只有隆冬的寒意。
他朝着秦初和秦浅的方向,像是面对练习射击的靶子,漫不经心地开了两枪。
奥先生的这一动作,是他身后的秦觉最先看到的,立马朝着秦浅吼道:“浅!小心!”
闻声,翟钧霖和秦浅同时回头。
只见子弹破空而来,只是那么一瞬间的事,翟钧霖将怀里的秦初往秦浅怀里一送,长臂一捞,几乎是本能地,用他的身体将秦浅母子严实地遮挡住。
“翟钧霖!”
意识到发生什么的秦浅脸色大变,只听见男人闷哼了两声,将她和秦初往岸边推了一把。
“送小初上岸!”男人说。
秦浅看着男人面对着她,眼眸竟然还露出了浅染的笑意,伴随着身后染红一片的湖水。
她瞳孔一缩。
但也明白此时的她不能犹豫。
“爸爸!”怀中一直强撑着坚强的秦初看到这场面也吓坏了,立马眼泪就掉了出来,哭着唤到。
男人还笑着安抚孩子,“爸爸没事。”
秦浅抱着秦初朝岸边游去,在岸边,问秦初,“小初,你还记不记得他们一共有多少个人?”
秦初垂眸在心底数了两秒,“加上船上的那个,一共五个人。”
一共五个,奥先生在船上,四个在水里,那就说明没有其他人了。
秦浅放心下来许多,环视了一眼岸边,指着一块大石头,“小初去那石头后面躲着,不要乱跑。”
“妈妈现在去找爸爸,好吗?”她双手握着秦初的双肩,望着小家伙明亮的双眼,“保护好自己,我很快就回来,可以吗?”
尽管他冻得嘴唇都在哆嗦,湿透的衣服,风一吹,寒气就钻进骨子里,难受得紧,可是他还是不哭不闹,重重地点了点头。
“我可以!”
秦浅从身上拿出一柄枪,上了膛,然后放到秦初手上。
因为太过冻人,两人的手都忍不住地发抖。
“小初,现在妈妈下水里去找爸爸,你一会儿,就把枪对着那个船上,按这里。”
这把枪,是她当初在“野火”的时候用的,当年离开的时候,那个男人让她带走,说是让她到了不得已的地步,让她防身用。
上次去基地,因为面对的都是军人。所以她从来没有动过这个想法,但是这次面对意大利的这个男人不一样。
这把枪的后坐力小,平时她和秦觉都要让秦初一直保持锻炼,相对可以应付。
她教着秦初怎么用枪,“不要对着人打,你打船上就好。这样妈妈就可以去救爸爸,好吗?”
秦初还小,现在就教他用枪,本就非秦浅的本意。
当然就更不可能让他现在朝着人开枪,不管那个人是好是坏,她都不想让秦初在这么小的年纪就手上沾上血腥。
小家伙也是第一次摸到枪,他低头看着那黑黝黝的金属,手里抹着那冰冷,心头一跳。
可是他望向湖上染开的血,绷着脸,把唇抿得发白,“好。”
顿了顿,他说:“妈妈放心,你去吧。”
说完,他爬起来,就往那石头跑去。
在青石板上,留下一串湿漉漉的脚印。
秦浅一边脱掉外衣,一边确认秦初到了石头后面,重新跳水,跳进了水里,朝翟钧霖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