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阮溪这么淡定,江易寒心想,估计她都习惯了。为什么习惯呢,那就是这种事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江易寒大步来到厨房,实他从小到大脾气都很暴躁,这会儿直接从案板上拿了菜刀,在阮溪跟阮妈妈懵逼的视线中,打开了门,一脸不耐烦地看着这对祖孙,“再说一句试试。”
年少轻狂,做事总是不计后果。哪怕是大妈这种骂街的泼妇,看到江易寒这样也怂了。
等江易寒重新关上门转过身,阮妈妈一脸震惊,“你、你……”
江易寒将菜刀又放回厨房,叹了一口气,对阮妈妈说道:“姨,下次这种事你就叫我吧。”
阮妈妈这才找回心神,为此哭笑不得,“都是大妈老太太之间的纷争,你掺和做什么?”
以前五楼的大妈也不是没有说过这种难听的话,她有时候气不过会去争执,可她的战斗力哪里能赶得过大妈,丈夫听着也气,不过用他的话来说就是一个男人跟女人去吵那像什么话,更何况对方还是一个大妈。吵赢了也不光彩。阮妈妈也不想让女儿去骂街,所以每次只能单打独斗,几次败下阵来,她也灰心了,便只能关上家门装作没听到。
这会儿江易寒能冲出去,让阮妈妈非常感动,觉得这孩子很热心肠也重情义,很让人喜欢。
“幸好是大妈老太太。”江易寒心想,这要是年轻小伙,他早抡圆胳膊揍上去了,还给人比比的机会呢?
几分钟后,阮妈妈将阮溪跟江易寒都赶去超市采购。
少男少女隔着些距离走在小区里,江易寒侧头看了她一眼,问道:“你不气吗?”
阮溪很镇定的说道:“说实话,每次听到她这样指桑骂槐,我反而更有动力。”
“啊?”
阮溪自有自己的一套理论,“我现在之所以能听到她说话,是因为我们住在一个小区,一栋楼。哪天我住到环境优雅的别墅区,她还能凑得到我跟前来吗?当然,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她之所以敢当着我跟我家人的面说这些话,是因为我们之间的差距还不够大。如果有一天我们之间的差距大到她那不成器的儿子孙女一辈子拍马都追不上的程度,你信不信,她会变着花样不重复的说一切好话给我听?”
江易寒沉默。
“远离这些人,远离这些难听的话,就是我目前的动力。”阮溪笑了笑,“不过今天还是谢谢你,虽然我已经习惯并且化悲愤为动力了,但还是很解气。”
两人走出小区之后,一直没吭声的江易寒说道:“你说得对。”
没有人比他更能清楚那些人的两面派。
当江家没倒之前,他无论走到哪里,总是被人簇拥,被人照顾奉承,所有人面对他时,总是慈眉善目、有情有义。当他爷爷奶奶相继去世,爸爸又没担当,整个江家呈现出颓靡之势时,那是墙倒众人推,口中将他当成亲儿子一般的伯伯会毫不留情的踩上一脚窃取利益……
见江易寒如此深沉,阮溪也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只是在过马路时,见他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便没能忍住探出手抓住了他的手臂。
“别这样。”阮溪隐约听到王美芝提起过江易寒的事。
似乎是家道中落,然后江易寒的父母也没能力东山再起,很快公司便被有心人蚕食,江易寒的父母过惯了顺风顺水的日子,他们太在乎别人的看法,所以不愿意在国内呆下去,便去国外工作。
江易寒盯着那抓着他手臂的手,他抬起头来,又恢复了先前那没心没肺的模样,“表妹,你怎么这么白?”
阮溪赶紧放开手,“天生的。”
她往街对面走去,江易寒落后几步,很快地他就追上来了,一手插在牛仔裤袋里,笑嘻嘻地说,“刚才我为你出气,可以把扣掉的分给加回来了吧?”
阮溪被逗笑,“加回来也是刚刚及格。”
“及格总比不及格好啊。”
“那好吧,加回来,现在六十分。”
江易寒还在喋喋不休,“你那个评分标准肯定不公平,说真的,在智商跟人品这方面我起码也能拿到四十分吧,财富值五分我认,那我也该有八十五分。”
“先不说人品,只说智商。”阮溪觉得自己也是太闲了,居然有心思跟时间跟他掰扯这个,“对我来说,在学生时代,检验智商的最好方式就是学习成绩了,你觉得你成绩怎么样?”
江易寒摸了摸鼻子,“还行吧?”
“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不算,马上就月考了。”阮溪顿了顿,“你要是成绩能到全班前十……”
“那你给我加多少分?”江易寒讨价还价,“我这都好久没复习了,肯定考不到那么好,如果我哪次月考考到全班前十,你给我再加五分,怎么样?”
也不是不行。
阮溪知道王美芝其实很关心江易寒,但她毕竟只是表姨,不好管太多,怕江易寒会烦。
站在阮溪的角度,别人会不会刻苦学习跟她没多大关系,不过江易寒这个人不讨厌,在对不讨厌的人的时候,她是打从心里希望对方能够过得好。
“好。”阮溪点头,后又看了江易寒一眼,狐疑问道:“我给你加分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