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楼道里突然走出来一个人,苏朋举灵活的把自己闪到背光处,这个动作一刹那浇熄了他心中满腔的热情,他意识到自己对祁晨的感情见不得光,他这样放任自己只会给祁晨带来非议和困扰。这个想法就像一根针,一刺之下,使他鼓涨的勇气泄得荡然无存。
苏朋举拖着沉重的双腿离开了祁晨的家,像一个无处可归的幽灵,在空无一人的街道四处游荡,他想了很多事,想到第一次见到祁晨,心中升腾出一种莫名其妙的快乐,想到跟祁晨去看流星雨,她不开心,他会跟着难过,想到了半年以后,他就要毕业离开这里、离开祁晨,或许以后再也见不到她……想到以后祁晨会跟别人结婚、跟别人生小孩,苏朋举的心就好像被一块石头压住,压得他喘不过气。
不知不觉,他又走回祁晨家,抬头看着那扇在梦里出现过许多次的窗口,他想祁晨现在在做什么呢?看书吗?睡觉了吗?有没有做梦?有没有在梦里见到他……她怎么会在梦里见到他,他只是她那么多学生中普普通通的一个,可是他却那么喜欢她!
苏朋举的眼泪滑落脸庞,温热的液体刺激着他麻木的神经,他才感觉到自己浑身被冻得没了知觉,地上的积雪已经铺了厚厚的一层,一脚踩上去发出 “嘎吱嘎吱”的声响,苏朋举走得越来越快,身体里的血液流转的也越来越快,身上渐渐有了暖意,他的心也从一片冰冷中复苏:不管祁晨对自己什么感觉,自己喜欢她就要把这份心意表达出来,被人喜欢总是好的吧,被人爱总是幸福的吧,那就继续喜欢、继续爱吧,把好、把幸福都给祁晨!
苏朋举开始在雪里奔跑,把他无处宣泄的热情尽情释放在这白茫茫的世界中,厚厚的积雪上留下他深深的脚印,他跑了一圈又一圈,跑向各个方向,终于,苏朋举停了下来,看着雪地里用脚印印成的四个大字:生日快乐,苏朋举祈愿,祁晨,你一定要快乐!
第二天一早,祁晨下楼晨跑,放眼望去,目光所及之处,都被那四个大大的“生日快乐”充盈,祁晨心中一动,即使身处冰天雪地之中,心里氤氲的也都是暖意。
祈晨弯起唇角,不用想都知道是谁干的,索性就把晨跑路线改为那个人家,去见见这个“始作俑者”。
祈晨径直跑到苏朋举家楼下,拨通电话让他下来,苏朋举掀开窗帘看到楼下站着那个朝思暮想的人,衣服都顾不上穿好,就冲向楼下,祈晨看着他慌里慌张的样子,只是笑,什么话也没说。
“老师,怎么了?你把我看得都不好意思了。”苏朋举被祈晨看得越来越没底气。
“还不承认?”
“承认什么?”
“我家楼下那么美的雪景谁破坏的?”
苏朋举实在装不下去,绷不住笑了,“老师,你怎么知道是我写的?”
“除了你,还有谁写字那么难看啊?”
苏朋举正想辩解,不经意看到老妈朝自己走来,刘景云昨天是夜班,现在正好下班回来,苏朋举心中一紧,拉着祁晨说:“老师,我妈来了,我们快躲躲!”
“为什么要躲啊?”眼看苏妈妈就到了眼前,祈晨小声说:“别躲了,来不及了。”
“妈,你下班了!”
刘景云不满的看着苏朋举,“臭小子,你看到我跑什么?”又用审视的眼光打量了祁晨一番,“这姑娘是谁啊?”
“苏妈妈您好,我叫祁晨,是苏朋举的物理老师。”
“是老师啊!祁老师是来家访的吗?”刘景云听到是学校的老师,态度才有点儿和缓。
“对!祁老师就是来家访的,妈,我们回家说吧!”苏朋举拽着祁晨不由分说就往家里走。
苏朋举的爸爸苏文德已经做好了早饭,苏文德是一名语文教师,并且跟祁晨同校任教,看到祈晨突然出现,很是意外,热情的邀请祈晨一起吃饭,祁晨苦苦相拒,也没推脱掉,相比刘景云的冷淡,苏文德的热情简直能把屋外的积雪融化。
吃完饭,苏妈妈白了苏朋举一眼,“你进屋去,我们跟你老师单独谈谈。”
给学生做家访也不是第一次了,但不知怎么回事,看到刘景云看着自己的眼神,祁晨心里就一阵紧张。
“祁老师啊,你看我家苏朋举这成绩能考个什么大学啊?”苏文德呷了一口茶,问道。
耳边的声音拉回了祁晨的思绪,说道:“苏老师,您当了这么多年的老师,心里肯定比我更清楚苏朋举的水平,他的成绩并不拔尖,上一流大学还有困难,”听到这,刘景云叹了一口气,手中的茶杯重重放到桌上,祁晨紧接着说:“不过也不用太担心,苏朋举的物理成绩很优秀,要是能通过物理竞赛拿名次,获得高考加分,考上好大学的可能性就大了。”
“这倒是个好主意,赶快给苏朋举报名吧!”刘景云连忙表示要参加。
“但是去哪比赛啊?在学校没听说有物理竞赛啊!”苏文德问。
“年后省里会有一次物理竞赛,学校担心影响高三学生的复习心态,就没有向学生发通知,不过也可以以个人身份参赛,苏朋举物理这么棒,学校一定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