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烛照圣上?
樊鸿熙从内殿走了出来,轻轻地把不断喵嗷的他再次抱了起来。这次陶煜没有挣扎,心事重重地趴在樊鸿熙的怀里回到了内殿里。
果然,两仪二圣自从他醒来以后,便没有任何反应了。
他恐怕得找到清辉,才能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去找清辉之前,还要先把这个人类崽子带上道途。这样无论之后是带着他还是中途还完因果离开,都是必须要先做的事情。
樊鸿熙不知道陶煜在想什么,只是看他终于冷静了下来,不由微松了口气,轻轻揉了揉他的脑袋,又挠了挠他的下巴。
陶煜扬起小脑袋,继续沉思。
既然不能展露他威武霸气的原型,他只能换个方式教导人类崽子才行……
对了,他可以入梦啊,控制个凡人的意识,让他来梦中相见还不是手到擒来?那他的形象岂不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吗!
陶煜觉得自己真是太机智了,稳稳地团在了樊鸿熙的怀里,微微眯起眼睛。
安顺宫内似乎与皇宫里分隔了开来,连时间流速都比其他地方慢上许多。三皇子樊康胜离开后,樊鸿熙便抱着陶煜待在书房里,从书柜上抽出了一本古书安静地翻了起来。
陶煜伸出脑袋看了一眼,不由沉默。
那些弯弯曲曲的字,他果然看不懂。
陶煜虽说不像白泽那个神秘兮兮的家伙那样什么都知道,但是一觉醒来,他却变得什么也不知道了。
看不懂便看不懂呗,他无所谓地打了个呵欠,在樊鸿熙怀里团了团,睡觉去了。
雨声淡淡,这场小雨很快下完了,转眼便云销雨霁,露出被云层遮挡着的太阳。而太阳一如往常,安静地朝大地洒下光辉。
过了一阵,明风走进书房里,对早已收起书放回书柜的樊鸿熙拱手说:“殿下,到了练剑的时辰了。”
樊鸿熙点了点头,拿下墙上挂着的,没什么花纹的普通长剑,跟明风一起出去了。
人类崽子要练剑?被放在软塌上的陶煜猛地睁开眼,一咕噜站了起来,一跃而下,跟着他们跑出了书房。
夏日炽热的阳光早已把地面的水渍晒得一干二净,樊鸿熙换了一身束腰的利落长袍,站在演武场上微笑着朝明风拱手:“还请明风指教。”
明风虽是用长刀的,但触类旁通,对于剑法也算是粗通,指导樊鸿熙绰绰有余了。他站在演武场边缘,回了樊鸿熙一礼后,樊鸿熙便拔出腰间的长剑,挽了一个剑花,银光一闪,便开始在宽阔的演武台上舞起了剑。
碧兰把软巾和水准备好,安静地站在演武台下看着他们。她的目光落到明风身上的时候,明显柔和了许多。
抱臂站在台上的明风注意到她,表情也不由放柔,对她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
陶煜蹦上了附近的一个石桌,趴在微凉的石桌上眯着眼看着樊鸿熙舞剑。
樊鸿熙从前体力不足,舞起剑来总是力不从心,如今身体大好,倒是多了几分随意自如。
看了半晌,陶煜无聊地张大嘴巴,打了个呵欠。
唔,力道不足,狠厉不足,剑风也并不锐利,这么软绵绵的剑也就看着还行,真的能伤人吗?
一道凌厉的银光骤然刺破空气,樊鸿熙猛地往前一跃,刺出了一剑。
陶煜嘴巴大张着,打到一半的呵欠就这么僵在了原地。
他看到了樊鸿熙的表情,他嘴角含笑,目光却隐隐透出一丝掩藏在温润下的凌厉和坚毅。他手中的剑似是与他融为了一体,剑如臂使,剑锋虽温和,却也隐含锋锐。
剑尖所指,留有一丝仁义,却又一往无前。
陶煜收起了那点漫不经心,定睛朝着樊鸿熙不断舞动的身影看去。
与其说是他的剑绵软无力,不如说他如今的心境平和愉悦。他的剑,竟是隐隐贴合了一丝道之真意,有了一丝玄妙的剑意雏形。
陶煜突然想起了清辉曾跟他说过的话。
当时清辉站于一棵老松之下,含笑开口:“世间有杀戮之道,亦有救生之道,有创造之道,自然也有吞噬之道。大道三千,殊途同归,并没有什么高低优劣之分。”
不愧是清虚道体,悟x_ing实在可怕。
陶煜歪着脑袋看着樊鸿熙,觉得清辉大概会喜欢这个人类崽子,不如带去给他当个小徒弟?
他甩了甩尾巴,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樊鸿熙舞完剑,又和明风换了木剑互喂招式了一阵才停下来。碧兰迅速奉上软巾让他擦汗,明风开口说:“殿下的剑招差不多都融汇贯通了,若是学习完下一套剑法了,殿下便可靠这几套剑法强身健体。我先演示一番,殿下请看……”
陶煜静静地盯着樊鸿熙,尾巴有节奏地一下一下甩着,心中暗暗思量。
入夜,天上高悬的太y-in幽冥不出所料,仍旧对陶煜的呼唤没有任何反应。他盯着夜空中如盘般的明月,和明月大眼瞪小眼片刻,最后只能无奈地放弃。
樊鸿熙抱着陶煜坐在安顺宫的庭院里,抬头望着明月。
他给自己斟了一杯酒,含笑挡住陶煜探头探脑的视线,然后捏起酒杯一饮而尽。
陶煜从樊鸿熙温热的手掌下探出头来,朝着那白玉酒杯闻了闻。这是什么东西?闻起来有些像仙酿,却没有什么灵气。
他缩回了脑袋,没有灵气的东西,尝尝鲜而已,他从来没太大的兴趣。
白玉酒杯在月光下微微透着迷蒙的白光,越发衬地樊鸿熙骨节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