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件事报警了,女孩子的名誉可就没有了呦!”贺俊儒露出得意的笑容,对着柳千树手舞足蹈。
他企图以此来吓退他们,并且如愿以偿地看到顾家人脸上现出的迟疑。
然而,令他没想到的却是,柳千树冥顽不灵,简直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我不怕,”她说,“我就是想讨回公道。我怕谁看我的名誉?我生活的圈子就这么大,亲近的人不多,能跟我亲近的也不会因为这件事情藐视我,我何必怕你?”
“哼,我看你以后怎么找婆家,不过对了,你已经……”
柳千树打断他:“不劳你操心这件事,我妈会为我做好打算。”
“你妈妈知道自己的宝贝女儿差点被人……她不难过吗?”贺俊儒一度以为胜券在握。
可是,听到“妈妈”二字,柳千树蓦地挺直腰杆:“你别天真了,我妈知道了,你比现在更惨。”
贺俊儒的脸色青一阵紫一阵,柳千树实在没有一个受害者该有的懦弱,始终冷冰冰的态度,无形之间给他施加了很大的压力。
见状,顾宇衡提议:“要不坐下聊聊?”
贺俊儒握紧拳头,眦目瞪他,最终松了口:“那就坐下吧!”
顾宇衡扶着妈妈坐下,柳千树将录像带放进包里,坐到顾屿杭身边。
他们和贺俊儒分坐两旁,一时间都不说话,肃穆沉重地盯着对面看,要把他看得束手就擒。
贺俊儒知道他们的打算,他也打算耗着。
他的目光在他们每个人脸上转溜来转溜去,轻蔑的神色不言而喻。可是每当对上柳千树杀人般的眼神时,他的心就要猛地一咯噔。
他开始略过她的视线,看遍所有人独独不看她,可她的目光却像钉子钉死在他的脸上,他躲闪不及。
有一瞬间,贺俊儒看向地板,现出一刹那的恍惚和退让。下一秒,他又重新抬起头来,打算继续这么拖下去,绝不轻易松口。
可是一抬头,他的眼睛就像被针扎了一样。柳千树不再是杀人的眼神,简直是厉鬼在索命,吓得他不自觉地抖动双手,嘴唇颤抖着。
“够了!够了!别看了!他妈我说你柳千树!你再看我把你眼睛挖掉!”
柳千树一怔。
贺俊儒突然跳起来,大步跨上前去,拳头高高挥起。
篮子吓得大喊一声。
顾屿杭用身体挡上去,脸颊挨了这结结实实的一拳。
柳千树吓得急忙抱住他,两个人一起坐到地板上。顾宇衡猛地站起身来,看着贺俊儒:“现在我们报警吧。”
贺俊儒吓傻了,绞着双手左右张望,突然“扑通”一声跪在郁淑研跟前,抓着她的裙角恳求道:“别!别报警!救救我!救救我大嫂!我不能坐牢!昨天那一条,再加上今天这一条……我不能被抓到!我还有孩子要养活!孩子们留学回来不能看见爸爸在监狱里啊大嫂!”
“你起开!”郁淑研气得浑身颤抖。
“不可以!不能起开啊大嫂!起开这些人就把我抓进去了!我知道你们一直瞧不起我,但我……但我好歹也是你们顾家的女婿!”
“我妈叫你起开你没听见吗?!”篮子喊,气得双眼通红,指着贺俊儒的鼻子骂道,“你看你把我弟弟打成什么样子了!”
贺俊儒吓得冷汗直淌,脸上带着汗珠和泪珠,双手颤抖地爬到顾屿杭身边,抓住他的手呼唤道:“阿杭,阿杭,没事吧?我可是姑丈啊!”
顾屿杭捂着腮帮子,柳千树一把将他推开,狠声骂道:“滚!他妈的滚远点!”
“千树!千树!”
“滚!叫你滚听见没!他要是出事了你就死定了!”
贺俊儒病急乱投医,抱着顾宇衡的腿:“阿衡!阿衡救救姑丈!”
“你想救你自己吗?”
“我想!我想啊!----我不报警了!你们也不要报警!我走!我马上离开这座城市!我回老家,再也不靠近你们了!也不靠近他们了!”他指了指身后,突然放开顾宇衡的腿,转到柳千树面前,“你说,你说这样好不好?”
“他的杂志社你还要吗?”柳千树问。
“不要!都不要了!”
“不要再让我们看见你。”
“好!我马上滚!马上!”
顾屿杭躺在柳千树怀里,突然间没了动静。
柳千树一愣,摸摸他的脸颊,两颗泪珠落了下来:“嘿……嘿你怎么了?”
顾宇衡冲过来,篮子扶着婆婆,一个劲儿地安慰道:“没事没事,会没事的!”
“篮子快叫救护车!”
“好!”
贺俊儒胆战心惊地缩在一旁,吓得浑身颤抖,扶着沙发腿哭了出来:“阿杭!阿杭你快醒醒!”
* *
救护车很快来到,将顾屿杭送诊到医院。
一行人跟着手术床往前跑,突如其来的晕倒让他们不知所措,心中充满了恐惧与担忧。
医生是郁淑研的老相识,她将他们拦在门外,说道:“接下来交给我们了,先做检查,宇衡,照顾好你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