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溪湖这才插得进来话:“回钱塘江长公主的话,其实本溪湖原名杯犀湖,后来一位人类君主说这名字太雅又难记,所以改名为本溪湖。”
钱塘江回味着刚刚咽下去的龙井茶,轻皱起眉头:“哪位人类君主啊?”
本溪湖如实相告:“雍正。”
钱塘江眉梢一挑:“哦----是他呀,我的镇海铁牛还是他下令铸的呢”
西湖听见这名字,神色微变,有些感慨地叹着气,本溪湖云里雾里,钱塘江却是知道其中原因的。
“怎么?还惦记着她呢?”钱塘江摇摇头,语焉不详地宽慰道,“她又不是不在了,不过是去了另一个国家罢了,听说她在俄国也是艳名远扬、百姓爱戴,近来,咱们中国还有歌者唱她呢。”
西湖的眼神陷入了某段回忆,有些不愉:“想当年,阖宫的淡水一派,我只服她的美貌,只不过因为地属偏远,皇上便不大上心,连雍正将之拱手让人也没说什么,真真儿是可惜了。”
本溪湖猜不出她们打哑谜指的湖是谁,只得挠着小发髻试探着问:“西湖娘娘,您与长公主说的是谁啊?”
钱塘江见西湖仍沉浸于过去的回忆,便向本溪湖耐心解释:“就是如今俄国的贝加尔湖,当年她在宫中并不受重视,雍正便将她送给了俄国去,细细想来,着实为憾,你年纪尚小,如今宫中也鲜少有人提及此事,所以你才不知道。”
本溪湖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她自然是听说过这个湖的大名,只不过没想到她曾经也属于这宫闱,而且见西湖方才那般感叹,不知那贝加尔湖又要胜过她的美貌多少。
西湖品罢香茶,这才想起来问:“对了母亲,今日也不是我修浚葑滩的日子,您怎么突然来了?”
钱塘江干笑了笑,放下杯盏,犹豫着开口:“你哥哥普陀山,他最近不是香会节快了么?指望着你在皇帝面前说道说道,让他有空可以去参加。”
西湖想起自己那常伴青灯古佛的哥哥,摇摇头叹道:“我这哥哥还真是一心向佛啊。”
钱塘江想到自己这俩争气的儿女,腰杆儿也挺得直了些:“他如今被尊称为海天佛国,可是举世闻名呢,你们俩都是好孩子,母亲脸上沾了不少光。”
西湖看见母亲得意的模样,只得答应道:“好,若皇上来了我便说,不过如今妃嫔众多,我有没有这个机会还不一定呢……”
钱塘江见她一脸愁容,安慰道:“你别多心,要知道你可是被《中国国家地理》选进最美五大湖泊之一的,谁能比得上你貌美如花、名震天下?”
提及这个,西湖心里也跟吃了醋鱼似的直泛酸,那最美五大湖泊的评选,她却是个吊车尾的,近些年来,皇上对那些青藏地区的湖泊更偏爱些,尤其是那个崭露头角的纳木错,简直有乘风之势,弄得她怪不是滋味儿的。
见她们母女俩聊起了知心话,本溪湖只得识趣儿地告退,回去向太湖娘娘复命,得了一包香嫩柔滑的银鱼干儿为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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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晚,本溪湖也准备回住处休息,路过宫巷,见不远处的拐角边一个小身影,一下子就认出是谁来,只是他背影有些奇怪,于是她蹑手蹑脚上前去,提声道:“你在这儿鬼鬼祟祟做什么呀?”
果不其然,屏息凝视前方状况的静山被她这一嗓子吓一跳,没好气地朝她竖起食指示意噤声:“没看见我在跟踪吗?小点声!”
本溪湖纳闷,探出身子去一看,果然前面有个身影像是听到了他们俩的声音,被吓得快步跑了,连是个什么她都没能看真切。
静山见势不好,忙追上去两步,却不知那个身影拐往哪个方向,这下算是跟丢了。
他回头瞪了本溪湖一眼:“你看,都怪你,又被他给跑了!”
本溪湖原本还有些心虚,这下见他理直气壮,也跟着厚起脸皮,鼓起小圆脸:“我又不知你在做什么,鬼鬼祟祟的,谁知是不是在干坏事。”
“我干坏事?”静山伸出肉短肉短的小手指指向自己,觉得好笑,“我可是钦点的侍卫,怎么可能干坏事?倒是你这个小水潭,天都快黑了还在晃悠,不知有什么坏水。”
“你!”
本溪湖气得小脸通红,咬着下唇使劲儿瞪他,一跺脚开始回嘴:“起初我听九曲溪姑姑说了你的遭遇,还觉得你挺可怜的,正准备跟你和好呢,看来你也不值得我心疼。”
静山一听这话,表情也微变,挠挠头正准备开口,却见她生着气调头就走,忙伸手拉住她,话到嘴边却又变得傲气十足:“我才不可怜呢……话说回来你可不准一走了之,刚刚就是因为你,我才跟丢了迎客松,我不管,你得帮我一起找!”
本溪湖甩了两下他的手没能甩开,只得听他说完,原本打算拒绝的,可这一听听出了兴趣:“迎客松?你找它干什么?”
静山把手上的告示递给她:“黄山皇子的宠物迎客松不小心丢了,吩咐我们把它毫发无伤地找回去,能记大功。”
本溪湖见那告示上写的是走失,想了想觉得不对:“刚刚那一见我们就跑的样子,不像是走丢了呀,倒像是……不想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