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有挺多小石子,磕得人生疼,顾延压下来的时候,那些小石子被带着移了几分距离,在背上摩擦了几公分,把阿宁疼得嘶了一声。
顾延似乎也有了几分意识,半睁开眼,哑着声音哼了两声。
“阿宁?”顾延盯着她,有些迷糊。
“嗯。”阿宁应了一声,把手撑到了地上,想把少年扶起来。
顾延笑了两声,凑到女孩脸颊上,很小心的亲了一下。
“!”顾延冲她笑了笑。
阿宁用额头蹭了蹭顾延的头发,双手更加用力,废了好大力气终于把他扶了起来。
“顾延啊,”阿宁喘了两口气,继续东倒西歪地往前走,“你应该多吃点的。”
顾延哼哼了两声,没答话。
把顾延弄回家的那一瞬间,阿宁就觉得支撑自己还清醒的那点意识完全不见了,她眯了眯眼,直接倒在了顾延旁边。
第二天醒的时候已经有阳光从窗外撒下来了,阿宁揉了揉眼,回过神时,发现顾延已经不见了,自己身上还搭了条毛毯。
“顾延。”她喊了一声。
没人应。
“顾延。”她又喊了一声。
还是没人应。
阿宁趴在了床沿上,缓了好一会儿才回了自己家洗漱。
昨天晚上的事情她记不太清楚了,只知道把顾延送回来的时候,精神一下子放松了,然后就直接倒在他那边地上睡了。
她用毛巾擦了擦脸,叹了口气。
洗漱完,顾延已经回来了,手里还提着两份早餐。
“醒了?”顾延把早餐放在了小桌子上,“如果没醒我还打算叫你的呢。”
阿宁坐到了小桌子上,拿出一个包子啃了起来。
“对不起啊,”顾延看着她,有些心虚地开口,“昨天晚上喝太多了。”
阿宁叹了口气:“你不知道你的酒量不好么?”
“我当时着急回来,”顾延说,“他们说必须喝够了酒才能走,没想到他们那么能灌。”
“算了,”阿宁咬了口包子,“以后不要喝那么多酒了。”
“嗯。”顾延立马点了点头。
阿宁垂眸,没再继续说话。
这件事情,她没有任何立场去指责顾延,但是还是莫名的觉得有些心里发堵。
“可是有不少人想接小帅哥回去呢。”
这话像是加了扩音器似的,来回在阿宁耳边盘绕。
她用余光看了一眼男孩。
正在喝豆浆,唇角沾了些细小的白。
乖巧可爱。
阿宁叹了口气,轻声开口:“顾延啊,如果以后我有事,没能及时去接你,一定要记得不要喝太多,一定要记得好好回家。”
“我肯定不会这样了!”顾延伸手,三指朝上,“绝对不会了!”
“嗯。”阿宁淡淡笑了笑,朝顾延伸出了小指。
顾延伸手,跟阿宁的手指勾了一下。
*
春天慢慢来了,可能是被这个天气影响,顾延感冒了。
天天没事就一通咳,最多不超过三分钟就咳的昏天黑地的。
阿宁听着少年的咳嗽声,听得心惊胆颤的,终于趁着少年没防备的时候把他拉到了医院。
顾延不爱打针,之前不管怎么劝就是不去医院,这会儿,被阿宁连哄带骗地拉到了医院,还是一脸的不高兴。
阿宁在外面商店买了一根棒棒糖,递给他:“这么大了,还怕打针?”
“谁怕了,”顾延接了棒棒糖,撕了包装,放在嘴里狠狠吸了一口,“我就是不喜欢医院的氛围!”
“……啊,”阿宁双手撑在膝上,弯腰看着他笑了笑,“我在这儿陪着你呢。”
顾延盯着她,许久,像泄了气的皮球:“知道了知道了,我就呆在这儿好好打针。”
“我们顾延真棒。”阿宁伸手拍了拍顾延的头。
“阿宁,”顾延瘪了嘴,“我怎么总是觉得你把我当你儿子呢?”
阿宁看着他:“嗯?”
“啧,”顾延伸手揉乱了女孩的头发,“我是你的男朋友啊男朋友!”
哦。
阿宁笑了笑。
男朋友啊。
知道了知道了。
顾延要挂三瓶水,少说也要两个多小时,阿宁就坐在了旁边的小凳子上,一边陪顾延聊天一边耗时间。
顾延的手很好看,白瘦细长,手上的青筋也挺明显,但就是因为是这样的手,在扎了针之后反而看着有点吓人。
“顾延,”阿宁看了看他的手,“我一直有个疑问。”
“问。”顾延说。
阿宁把自己的手拿出来,看了两眼后又回头看了看顾延的手:“为什么男生手上的青筋那么明显,女生却没有呢?”
“哟?”顾延声音蓦地扬了一个调,“你什么时候背着我偷偷看其他男生的手了?”
阿宁无奈:“我在正经问问题呢。”
“我在正经吃醋呢。”顾延看着她笑。
“没有看其他男生的手,”阿宁没忍住笑了出来,“就是看你的手,然后有了这个疑问,行了么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