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小怜摇摇头。
庄香兰道:“那我在这里陪你吧。”
庄小怜还是摇头,极力将庄香兰劝走了。
这是一间单人的豪华病房,人走光了,房间里又安静下来,,床上的人也静得可怕,她躺在角落里的沙发上,视线对着床上的他,旁边就是窗户,她沐浴在淡白的月光中,双手枕在脸颊上,不知何时睡了过去。
许是因为心中记挂着事,她很早就醒了过来,下意识的往床上的他望了一眼,见他似乎还在沉睡着,她站起身来,穿上鞋子走过去,看了一会儿,又去旁边的一个洗漱室里清洗了一番,冰凉的清水扑打在温热的脸颊上,脑袋似乎也清晰几分。
时间还早,不过六点过的光景,她守了一会儿,却还不见他有苏醒的预兆,不由有些着急,正想着要不要去找医生,眼角却忽然瞥见的眼皮似乎微微动了动,她心头一喜,顿时坐下来仔细的瞧了瞧。
然而或许是她的幻觉,她看了一会儿,他还是一点反应的都没有的躺着,她站起身来,垂着的手指却忽然被什么触碰了一下,她顿时一惊,回过头来,便撞进一双含着笑意的黑眸里。
“你醒了?!”她脸上掩饰不住喜悦的开口道。
林蕴生点点头,嘴巴微微一张正要说什么,房门却忽然被人推开,是护士进来查看,看见病人醒了,脸上也露出笑容来,简单查看了一番,又关门走了出去。
房间里又只剩下他们两人,林蕴生将目光凝在他太太脸上。他做了一个梦,梦里,他看见他太太躺在病床上,看起来才约莫五十岁的年纪,却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而梦中的那个“他”是在病床旁守着的,“他”的眼里有担忧、难过、关心、遗憾,可这些感情都太浅了,仿佛“他”只是即将失去了一个伴儿,而不是失去一个白头到老的恋人,他觉得那个站在病床前的林蕴生不是他,那个躺在床上病得形销骨立的庄怜怜也不是她,然而这梦太过真实了,仿佛亲身经历一般,他甚至还清晰的听见“他”和“她”的对话。
刚才醒过来,心头顿时重重松了一口气,原来是一场噩梦,看见他太太好端端的站在他面前,他不禁有些贪婪的看着她的脸,仿佛很隔了一个世纪不见似的。
庄小怜被他这一眨不眨的目光看得有些发窘,下意识摸了摸脸,毕竟这里也没有镜子,刚才又是随意的清晰了一下。她有些不自在的偏了偏头,林蕴生见她这表情,嘴唇一弯,正要开口,房间却砰地一声又被人忽然从外面推开。
林蕴生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打断,眉头不由一皱,伸眼看向门口。
然而推门的并非是护士或者其他人,而是一个约莫才四五岁的小男孩,一脸懵逼的站在门口,小男孩长得虎头虎脑的十分可爱。
庄小怜也有些傻眼了,这小孩谁家的?
“哎呀,宝宝,你走错房间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少妇忙走过来,对着林蕴生和庄小怜一脸不好意思的说抱歉,弯腰抱起小男孩,小男孩顿时哎呦一声。
少妇一脸紧张道:“怎么了?宝贝?”
小男孩圈住少妇的脖子,嘟着嘴巴道:“妈妈,我才打完针呢,屁.屁疼。”
少妇笑着柔声哄道:“那妈妈唱歌给你听。”
小男孩嘟嘴道:“不要,妈妈唱歌太难听了,还不如讲故事呢。”
被儿子如此嫌弃,少妇顿时脸色一黑,一脸尴尬的看了一眼房中的男女,咳了咳,对房里的两人抱歉的笑了笑,便伸手替他们关上门走了,隔着房门,隐隐传来少妇暗暗的咬牙声:“妈妈说故事也很难听,还是别听了吧你。”
庄小怜顿时噗哧一声笑了。
林蕴生也笑了,顿了顿,看向他太太,皱眉轻声道:“其实我伤口也好疼。”
庄小怜顿时一脸关心道:“真的很疼?”
“嗯。”林蕴生一脸认真的点了点头,一脸委屈的看着庄小怜。
庄小怜皱眉想了想,“我那去叫医生,看有没有什么办法。”
林蕴生忙开口:“有个办法可以止疼。”
“什么办法?”庄小怜下意识接嘴道。
林蕴生道:“刚才那个女人不是说了吗,唱歌啊,不如…你唱一首歌给我听听,试试行不行?”
庄小怜这才反应这人在故意调.戏他,不由没好气的嗔了他一眼,笑道:“我唱歌很难听的,听了只会让你的伤口更疼。”
“我不信。”林蕴生眸光湛湛的看着她道:“你弹琴弹得这样好,唱歌怎么会难听。”
庄小怜这个时候本来就比平常心软,犹豫了一会儿,“…好吧,你想听什么?”
“你唱什么我都喜欢。”林蕴生听见她答应了,眼睛顿时一亮。
庄小怜本来是坐在床上的,这个时候又重新坐回床边的椅子上,其实她歌唱得不仅不差,还唱得非常好,她曾经参加过校园歌唱比赛第一名,天生一副好嗓音,庄怜怜的嗓音和她差不多。
她忽然想到一首老歌,而且这会就特别想唱这首歌给他听,清了清嗓音,她缓缓开口。
羞答答的玫瑰静悄悄地开。
慢慢地绽放他留给我的情怀,春天的手呀翻阅他的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