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三岁起便开始习武了。”江辞淡淡的对她说了句,然后也不再顾她的反驳,毅然决然的让两兄弟每日严格按照门内弟子的作息习武。
长子问渊对父亲这样的安排没有任何怨言,但体质稍差的次子问寒生了几次大病,之后便哭闹着不要再练武了。
痛惜孩子的怀兰也同江辞商量,要不让问寒晚一年再开始习武,等他的身子骨再强壮一些,那次也是头一次江辞认真的对怀兰解释了凌山派的武功,其实不止凌山派,任何门派的武功都应该从小时候身子还未长开的时候练起,那样武学的根基才能够牢固。
怀兰无从反驳江辞,只是抱着年幼的问寒坐在屋内默默的落了一晚上泪,第二天也还是逼迫着问寒去了练武场,告诉他父亲这是为了他好,不然之后会追不上哥哥。
那之后怀兰也有想过,如若当初没有答应江辞,而是选择一家同样书香门第的男子结缘,那么她的孩子也不用从五岁起就如此受苦了,但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她是凌山掌门的夫人,她的孩子是凌山派的接班人……
时间慢慢从他们四人身边流过,都说孪生子随着年龄增长,面容再怎么都会慢慢变得有差别,可问渊和问寒这对兄弟仍旧相似,在外人看来他们的五官之间没有任何差别,也只有父母江辞和怀兰能将他们分别出来。
到十岁的时候,问寒也不再抱怨习武时的劳累,兄弟两人的性格差别也越来越明显,不过奇异的是问渊和问寒身上丝毫不见江辞和怀兰的性格影子,两个孩子都挺外向,待人也十分友好。
问渊要更文雅一些,而且平时习武的空闲中喜欢摆弄些药草,问寒则尽数是活泼,喜欢对长辈撒娇,特别是作为母亲的她,不过因为父亲对谁都很冷淡,所以问寒不太会和父亲交流,在这点上让怀兰惊讶的是,问渊是会和江辞交流的,两人平日还会一起在她屋外的亭子中下棋。
仔细想想,这样的生活好像也是不错的……怀兰从屋内站起身,取过挂在旁边的毛斗篷:“那就劳烦寒儿带我去比武场了。”
“好的!”江问寒噔噔噔跑到大门口推开门“兄长他们已经早过去了,对了对了,还听说今天父亲是要和别派来的人过招,好期待啊!”
“是金垣门来的人吧,前几天听说有人送信来。”怀兰披好披风,跨出门牵住了江问寒的小手“寒儿这么期待的么?”
“因为说是父亲不会用剑,而是要用拳来同他们过招!”江问寒走在怀兰旁边蹦蹦跳跳“很少能见到父亲的拳法呢。”
“确实。”怀兰捂住嘴笑了笑,在去比武场的一路上江问寒都叽叽喳喳的对怀兰说着平日习武中的事情,半路上他们还遇到了江问渊。
江问渊的头发散开,正拿着剑急匆匆往内屋走。
“渊儿?”怀兰牵着江问寒走过去叫住他“这是怎么了,怎么头发散开了?”
“母亲。”江问渊停下脚步先是对怀兰施了礼,然后有些不好意思的将垂落肩膀的乱发朝后拨了拨“刚刚同父亲过了招式,孩儿剑术不精,被父亲挑断了发绳。”
原本还笑着的江问寒听见兄长的话,笑容有些消散,他从未和父亲过过招,只有兄长能得到这种机会。
“过来吧,我帮你捆上头发。”怀兰松了江问寒的手,从自己手腕上取下一根绕起的细绳索,这绳索平常是备着给问寒用的。
替长子绑好头发后三人便一起朝山顶的比武台走去,此时江问寒的话比刚才少了很多,江问渊则询问起了怀兰最近身体的情况。
“父亲让人下山找药师拿了些配方,这次应是能缓解下母亲的头痛。”江问渊会对药草感兴趣,也是因为怀兰生他们时身体落下的一些病根,大抵是头痛和手脚无力。
“让你们为我费心了。”
“怎么会。”
江问渊这样如同大人的言辞举动让怀兰觉得很欣慰,但有时候也会想如果他能更像小孩子一样依靠一下她这个母亲就好了。
三人到比武台时,宽大的石台上正有几名弟子交着手,刺耳的剑身碰撞在这样温暖的天气中都不似往常那样怂人了,江辞就站在石台旁边。
“你也来了。”江辞看着走到他旁边的怀兰,虽然她穿着斗篷,但江辞还是伸手解下自己的斗篷披到了怀兰身上“身体如何。”
怀兰笑了笑:“挺好的,所以跟着寒儿来这里看看。”
“恩。”江辞重新看回场中,这时问渊和问寒已经自觉的去了石台旁边,拿上剑等待自己上场的时候。
夫妻二人就无言的站在石台边上看着弟子们相互比武,直到问渊和问寒上场,两兄弟竟然是在这一场对上了。
几招过后,一直认真观看的江辞忽然说话了:“问渊在谦让问寒。”
怀兰不懂剑术,在她看来问寒和问渊是不分上下:“……是这样么?”
江辞点点头:“问寒资质稍差,承受力也弱,平日我不敢亲自指点他剑术,怕折了他的劲头。”
“问渊一直在照顾问寒。”虽然不善言辞,但看见孩子相处融洽,江辞心里也是欣慰的。
“渊儿是要成熟一些,平日也很照顾我这个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