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雨一进门便上前坐在她的床畔,“阿姨,你就别打趣我了。”她一边说着话,一边打量着周深深,复又问道:“对了……刚刚一直没机会问,这位小姐是?”
门口的萧括正欲为他俩做介绍,吴晓燕打断了他的话,自顾自道:“这是你括子哥外地来的朋友,姓周……你就喊她周小姐吧。”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追文的妹子有木有去过情人节的,祝大家情人节快乐~
第53章
吴晓燕在说这话时, 眼神一瞬不瞬地望着坐在身前的人,嘴角微微勾起衔着一抹笑意,周深深能够感觉得出来,她对自己有多么不喜欢。
从屋子里出来,萧括陪着她在村子里逛了两圈。
村里都是一些上了年纪的年迈老人,见到萧家小伙子头一回领了个漂亮小姑娘回家,大家伙儿纷纷打趣,隔着大老远便高声喊他:“括子……从哪儿拐回来这么俏丽的姑娘,是你媳妇?”
周深深一听这话,没出息的红着脸跟在萧括身后不出声。
萧括走到那家人正门前, 乐呵呵的地和两位老人打招呼,寒暄过后才说:“这是我女朋友深深, 不过迟早是要娶进门当媳妇的。”
那对年迈的夫妇相互对视了一眼, 抿着嘴笑说:“你真是好福气,能讨到这么好看的姑娘, 你爸要是泉下有知,也能安息了。”
两个人穿过村子里的小路,上了后山。
傍晚时分, 金灿灿的夕阳洒下暖光, 周深深跟在萧括身后, 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布满荆棘的石子路上。
走了好一会儿,才看到山脚下有一条两人宽的水泥小路,台阶拾级而上,山腰上建了一个四四方方的凉亭。
“走吧。”萧括招呼她上去, 自己率先走在前头为她领路。
时值春日,山林间偶有鸟儿的啼叫穿过层层林木传到她的耳畔,下过雨的空气清新好闻,带着一抹泥土的气息。
小山不高,不多时两人就爬到了凉亭内。
萧括被热出了一身汗,脱了外套和外衣,身上仅穿了一件深蓝色的打底衫。
他个子高,身形又挺拔,站在亭子里背对着她,顺着光源望去,愈发能够感觉到他身上年轻男人特有的蓬勃朝气。
周深深走近,立在他身旁两步远的地方,伸出手轻轻地帮他把额角的汗渍给擦拭了。
“你瞧你……满头大汗的。”说罢嫌弃地撇了撇嘴,忍不住笑了。
萧括没有在意这些细节,拉着她的手示意道:“你看那里……那就是刚才我们来时开车上山的路。”
周深深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眺望,山路蜿蜒崎岖,站在这里看过去,七弯八拐地路面犹如一条卧龙盘旋在山间,她忍不住笑说:“真看不出来,这条路还挺险峻的。”
萧括点了点头,再回首时,脸上带着一抹酸涩的神情。
他低声和周深深道:“就在那条路上,我爸因为出车祸死了。”
周深深“啊----”了一下,仿佛预料到他要说什么似的,没再开腔搭话。
萧括由此陷入沉沉的回忆当中。
*
高考结束的那个暑假,天气异常闷热。村里的老人家都说,已经十几年没有遇见这样高温的情景了。
那天中午,萧括接到父母的电话从家里出来,站在村口的公交站牌旁准备迎接从外地回家探亲的父母。
毒辣的阳光自头顶射下,他抹了一把脸,汗水将衣服浸湿,整个人如同从河里捞起来似的。
等了一个多钟头也不见那班公交车驶来,萧括有些焦急,心底莫名地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
他抬头看了看天,咬咬牙回屋带上水壶拔腿往盘山公路上跑去。
盛夏的正午,阳光炙烤着地面,热气蒸腾上来,仿佛要把这片大地上的人烤焦。
少年孤零零的身影上了山路,疾奔在山野之间。
约莫过了半个钟头,在盘山公路的半山腰上,一个沾满了血迹的皮包进入了他的视线。
萧括感到浑身的血液都往大脑冲,他发了疯似的跑上前去,破旧的老式公交车翻倒在山路与山林的转角处。
车厢内传来撕心裂肺的哀嚎与哭叫,萧括使劲浑身力气将车门扒开,从里头探出一双血迹斑斑的手。
车子是在拐角的大坡上准备刹车时才发现出现了异常,即便司机师傅用尽了全力避免伤亡,无奈于车子过旧,破铜烂铁堆成一堆也还是不够抵挡来外的撞击。
到了傍晚,倾轧在山林间的车厢被清理干净了,受伤的人群该就医的就医,该治疗的治疗。
看着仰躺在重症监护室内抢救的母亲,还有太平间里身体已经冰冷的父亲,萧括那时候才刚满十八岁,对于一个才刚刚成年的男孩子他又能做什么呢?
医院的病危通知书发下来,他身上没钱,身边的亲人朋友能借的都借了,就连舅舅都把存了十多年的买房子的钱拿出来救济了。
可是不够,远远不够。
看着手上那叠催款通知书,萧括的眼眶渐渐模糊。
这个时候才体会到贫穷的悲哀,才真正知道有钱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庆幸的是萧括发现父亲在外打工时用手头多年的积蓄买了一间六十多平的小房子,就在邵阳市当地最最偏僻的老城区内。